第一次感觉等待如此煎熬,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上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祈求上天保佑阿龙平安。看着身旁林一我双眼充满血丝死死盯着他心底无比憎恨,要不是他阿龙今天不会受伤,也恨我自己如此无能,更恨把我引入局的人。我恨所有人真希望此时此刻能变成魔鬼,把所有害我的人全部抓住,用锋利的牙齿刺穿他们每一个人的心脏将他们的灵魂丢进万丈深渊。
林一被我看的有些发毛,眼神闪躲生怕与我对视后会发生恐怖事情,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怯生生问“我可以回学校了吗?”
我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他,将全身怒火汇集在手掌上,随即一声响亮耳光重重的抽在林一脸上“回学校?你他妈别想回去了”
正在这时老姜慌忙从医院跑出拉开车门问道“我包呢,快拿包我要去交款办手续”
我忙问“阿龙怎么样”
老姜道“已经推进抢救室了,现在具体情况不好说”
就在我跟老姜说话的功夫林一拉开车门疯了一样往外跑。我见事不好第一时间从车内跳下追上去。这林一看似文弱没想到跑的还真快,短时间内没法追上老姜此时也从后面跟上,就在我们追到路口眼看即将抓住的时候
突然“砰”一声巨响
一辆卡车疾驰而来正撞在林一身上,瞬间将他身体卷入车底,车胎不偏不倚的从他头顶碾过。林一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头颅就已经被压扁,鲜红的血液掺杂着白色的脑浆缓缓在地上流淌。
货车司机见状慌忙从车上跳下看见躺在地上脑浆迸裂的林一尸体,瞬间瘫倒双手抱头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死人了,我压死人了”
发生这么大的车祸周围立刻被人群围满,有的打120有的打110有的在给司机出主意。我则如石像般矗立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双腿抑制不住的发抖。林一脑袋被碾压那一幕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我脑海里不停回放。我见过死人也看过无数恐怖电影,但当亲眼见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瞬间就这么死去并且死像如此惨烈的时候,胃里一股翻浆蹈海的感觉袭来阵阵恶心感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老姜从后面赶到拉着我的手臂迅速往回走“赶紧离开这”
我有些木讷“林一不管了吗?”
老姜道“管不了,如果管的话咱们就惹祸了”随即从兜里拿出电话拨通后对那头道“曲队我这有麻烦”
听着他跟曲队简单复述情况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来到抢救室门外,阿龙的手术还没有结束。我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盯着抢救室上面的红灯,大脑渐渐恢复冷静。一边是生死未卜的阿龙,一边是刚刚死去的林一。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得一瞬间就是灰飞烟灭;脆弱得一不留神就是阴阳两隔;脆弱得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逝者已去只希望去往天堂的路上一路走好。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命运的转轮跟他开了一场没有明天的玩笑,凡事有因才有果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爱情。而阿龙、老姜还有我呢,我们的意外和明天究竟会哪个先来,这一切都无法预知假如真有意外只希望它来那天我不是那个因。
这时抢救室上面的红灯突然熄灭绿灯亮起,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大夫,我慌忙起身迎上去“大夫里面人怎么样?”
大夫颇显轻松的答道“没事!放心吧!患者胸大肌很发达弩箭并没有刺到心脏,只不过压迫心包神经造成短暂性心供血不足引起休克,不过也亏送医及时要不然长时间供血不足会造成脑死亡”
听到大夫所说我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紧绷的身体一瞬间倍感轻松。原本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阿龙回来了,感谢老天在最后时刻拉他一把,也让我卸去部分负罪感。我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喜极而泣。
老姜挂断电话走过来问道“我们现在能看看他吗,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大夫答道“现在还不行,患者目前处于麻醉观察阶段,明天可以探视。出院要看恢复情况,不过以患者的身体机能来看保守估计一周左右吧”
老姜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大夫的手说“太感谢您了救我朋友一命!这有一点心意您笑纳”随即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快速塞进大夫衣兜内。
大夫见状连忙摆手并将信封快速递回“不用,不用,医者仁心,治疗每一个病人是我们医护人员应尽的责任,能得到你们家属的理解和认可就是对我们医生最大的肯定。况且这台手术不是我做的,是我们校长亲自操刀”
我心里暗骂不是你做的在这逼逼这么多干什么。
老姜问道“您校长是哪位,我想当面感谢他,不过我的心意您还是要收下,阿龙住院这段时间还需要您多关照”
大夫没在推辞默默将信封收进兜里道“我们医科大学韩校长,患者被送来的时候正赶上校长带着学生查验病房,听说急诊室这边有手术就过来给学生们上一堂观摩教学课,校长不愧是全国心脑血管的专家,手术做的干净利索我看了都受益匪浅”
老姜试探着问道“韩志忠校长?”
看到老姜的表情大夫有些疑惑“你认识我们校长”
老姜礼貌性微笑摇头“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