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宝不吱声，董健干脆转向卧蚕眉等人，高声问道:
“你们闻到了吧？是不是有味道？”
众人的回答各说不一:
“哪有啥味道，一点味道没有。”
“你鼻子有问题吧，咋没味道，我都闻见了。”
“好像是有味道。”
“能没味道么？犁田的东西，肯定沾点土味。”
“还有大粪味！”
这些回答差点没把董健给气死，他连声“去去去”，只得回过头来问王二宝:
“怎么样啊？你到底闻到了没有？”
王二宝轻拧眉头，反问董健:
“你认为有味道就是海南黄花梨？”
“当然不是，有味道的木头多了，这个我懂……海南黄花梨的味道是一种香味。”
“哪种香味？”
“当然是降香味啊！”
这时候，有人发弹幕:
“妥了妥了，这个宝主这么确定他闻到降香味了，肯定是海黄。”
不料，王二宝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问董健:
“你知道什么是降香味吗？”
王二宝这一问，让董健不太高兴，他略带冷嘲的回答道:
“你这么问我，让我怎么回答你？味道这种东西很难描述的，就比如说……最典型的，花香，大家都说玫瑰花是香的，但是谁能形容出来它是怎么个香法？淡雅？幽雅？沁人心脾？这些形容词，说了跟没说一样！同样的道理，关于海南黄花梨这个降香味的描述，我全网都搜遍了，没有一个人描述得清楚！你能描述清楚？”
董健一通发泄式的回答，引起了不少网友的共鸣:
“这个宝主可以的，说得在理。”
“还真是这样，我也搜索过，基本上所有的回答都是稀里糊涂的，一堆形容词。”
“真没人说得清楚，就好比，屎粑粑是臭的，请描述其臭味的具体特征。”
“如腐烂的肉般令人作呕？”
“那是你的个人体验，说不定有人认为粑粑是香的呢。”
“这是什么优秀癖好？”
“不奇怪啊，就像汽油，有些人闻到觉得很香，有些人觉得恶心。”
“榴莲也一样，别人说臭，我觉得很香啊。”
“我觉得榴莲的味道跟屎差不多。”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你们搁这儿讨论大餐呢？”
“降香味不就是一种辛甜味吗？辛辣带甜。”
“我差点就信了。”
“新开料子才带辛辣味，老海黄没有那种味道的，老海黄只剩醇厚降香味。”
“也可能没味道。”
“对，我买手串的时候专门问过卖家，卖家说有些老料没味道。”
“你被套路了。”
“据说海黄也不都是一个味道，有好几种味道。”
“这你也信？”
“太复杂了……”
“记住一点，破坏性实验，必须有降香味。”
“那么问题来了，降香味究竟是啥味？”
“有点意思，看高手如何回答。”
……
董健和一众网友都在等待王二宝的描述。
然而，高手就是高手，高手是不会按套路出牌的。
王二宝呲牙一笑问董健:
“我为什么要描述？另外，我让你描述了吗？”
董健一愣，有点不知所谓:
“刚才你不是问我什么叫降香味吗？对不对？大家都听到的吧，刚才他是不是这样问我的？”
现场众人其实根本就听不懂王二宝和董健在说什么，但是，有起哄的机会他们绝对不愿意放过。
于是，有人高声附和:
“对！你是这样问的。”
“对，我也听见了！”
董健摊手耸肩撇嘴，言下之意……看，大家都听到了，你可不要不承认，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描述清楚。
王二宝冷哼一声，含笑摇头道:
“我纠正一下，我刚问的是……你知道什么是降香味吗？而不是……什么叫降香味？”
董健还王二宝一声冷哼，道:
“这不是一样的吗？没必要玩文字游戏吧……”
王二宝忽然正色道:
“玩文字游戏是你们读书人的爱好，我可不懂啥叫文字游戏……我就问你，这两个问题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你听不出来吗？”
董健抬手搓了搓腮帮子，有点茫然:
“不一样吗？哪不一样了？”
这时候，有个别网友比董健先一步醒过闷来，纷纷弹幕表达观点:
“对对对，这两句话的意思真不一样！”
“哇哦，刚才我也以为他在玩文字游戏，还真不是。”
“这两句话的意思差别大了。”
也有个别网友跟董健一样，没反应过来:
“这两句话哪不一样了嘛？还说不是玩文字游戏！”
“到底懂不懂啊，装神弄鬼的。”
……
王二宝清了清嗓子，很认真的说道:
“如果我问你什么叫降香味，那就需要你给我描述出来。但我问的是……你知道什么是降香味吗？你只要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结果呢？你跟我扯了一堆关于降香味应该怎么描述，并没有回答我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降香味。”
董健皱眉思考片刻，感觉有点绕，突然就沉默了。
董健这一沉默，让网友们很着急:
“哑巴了？”
“这都回答不了吗？”
“宝主智商下线？”
“这还用想吗？人家都提示你了，回答知道或者不知道，很难吗？”
“对哈，就好比人家问你，知道什么是臭鸡蛋味吗？你闻过臭鸡蛋，那你就是知道，你没闻过，那你就是不知道。”
……
网友们急了，现场的乡亲们也急了:
“你们这是在干啥呢？到底还看不看啊？”
“他整不明白就先别帮他看，先看我的吧！”
宽鼻梁最急，直接拎起他那把夜壶递到王二宝胸前，道:
“先看我这个，我等不了了！我一会儿回去还有事！”
王二宝抬手轻轻推开宽鼻梁，朝董健说道:
“如果你这件东西真是花钱买来的，你就当交学费了吧。”
董健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王二宝问道: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这把犁，不是海南黄花梨。”
“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的确不是。”
董健很不服气，腰一叉，挑衅道:
“好，那我也想听听，你是凭什么判断它不是海南黄花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