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虎狠狠将掌心黄石抡出,重重砸于青龙关城墙之上。
便见那足有丈许宽厚的高耸城墙,竟被生生砸出一个可供人通行的大洞。
见此,周军大将南宫适面露大喜之色,他骤然拔出腰间佩剑,一指城墙洞口,大喝道:
“众将听令,冲入城中,取敌将首级者,赏万钱,封百户!”
此言一出,周军立刻振奋不已,有悍兵不惧城头弓箭,毅然朝着城洞狂奔而去。
见此情景,张桂芳脸色大骇,连忙调动精兵下往城头,去往城墙破裂处阻拦,待扭过头颅时,便见龙须虎掌心再次凝聚黄石。
顾不得多想,手持长枪的张桂芳自城头一跃而下,手中长枪直取龙须虎项上头颅而去。
“贼将,拿命来!”
一声暴喝果不其然引来龙须虎注意,见敌将自城头跃下,他狰狞的脸庞浮现喜色,朗声大笑,其声恍如闷雷道:
“取下尔之头颅,足可抵吾半载饱腹!”
言罢,骤然将掌心黄石狠狠抛向张桂芳,直打的后者慌忙抵挡,身形倒飞而去。
“噗!”
重重的栽落在地,不待其有所反应,四周周军便将其团团包围,一根根长枪径直朝着张桂芳脖颈刺来,可见高官厚禄于凡人而言,何其之重,竟能将生死置之度外。
“皆与吾走开!”
龙须虎大步而来,伸出双掌,生生将周军数十兵甲拨开。
继而俯身将张桂芳攥于掌心,仰天大笑道:
“商将被吾擒拿矣。”
后者那恐怖的气力,将张桂芳周身骨骼捏的砰砰作响,他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道:
“想吾为将数载,不曾想今日竟败于一无名小卒手中,悠悠苍天,何薄于吾?”
嗓音虽轻,却尽数传于龙须虎耳畔,闻听此言,后者顿时大怒,闷声道:
“无名小卒?当真气煞我也,匹夫,且听真切,好叫尔知晓,吾乃周王坐下大将,姜丞相之徒,龙须虎是也,今日去往阴曹地府,莫要忘了爷爷名号。”
“龙须虎……”
张桂芳呢喃一语,忽而仰天大笑,朗声大喝道:
“莽夫,中计也!”
闻言,龙须虎脸色一变,似是有所察觉,大手骤然发力,却也为时已晚。
“龙须虎还不下骑,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龙须虎顿觉三魂七魄离体而去,庞大的身躯轰然砸落地面,竟生生压死数名周军。
于激荡的尘土中,张桂芳快速捡起遗落的兵器,枪尖抖动间,便欲取下后者首级。
忽在此时,一骑绝尘而来,南宫适挥剑拦下张桂芳致命一击,二人缠斗十数回合,然其重伤之身,如何是南宫适敌手,唯有且战且退。
然,四周退路皆被周军所阻断,张桂芳如同身陷泥泞之中,任凭其如何挣扎,亦无济于事。
便在此时,一人拍马而至,口中高叫道:
“将军不必惊慌,属下来也!”
闻听熟悉的嗓音,张桂芳赫然回首,果见其座下副将风林拍马而来,人未到,声先至。
风林嘴唇微张,自内里一颗红色血珠喷吐而出,径直打在南宫适额头眉心处,打的后者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趁此时机,风林猛然一勒马缰,身躯紧贴马背,将自家将军揽上马背,于万军围困之中,冲杀而去。
“速速截杀此人!万不可放任自去!”
回过神来的南宫适伸手快速揉了揉眉心,便当即翻身上马,手中佩剑高举,再度朝着二人掩杀而去。
得此军令,此时正搭建云梯攀爬城墙的一众兵甲,立刻调转枪尖,很快二人身前所望皆是冰冷的长枪。
风林凝视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头,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休矣!”
一身甲胄浑身浴血的风林,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扣住张桂芳肩头的大手却并未松弛半点。
后者早已重伤之躯,此时神色萎靡至极。
张桂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气若游离道:
“风林……尔尚有逃遁之能,速速将吾放下,去往城中,青龙关……不可失也!”
见风林对自己言语无动于衷,张桂芳顿时大怒,他竭力抬起手臂,狠狠一掌拍向后者背脊,自身借力倒飞而去。
“将军,不可!”
风林睚眦欲裂,双目瞬间充血,他大喝一声,正欲调转马头,然,此时围攻而来的周军却将他后路阻拦,其座下红鬃马受惊自行护主,竟一跃而起跳入护城河中,以此来躲避周军的围剿。
见此情景,南宫适大喜过望,他连忙高举手中配将,周身甲胄哗哗作响。
“尔等速速擒拿此人,如此,青龙关破……呃!”
言语未尽,南宫适便双手捂住脖颈,他脸色瞬间紫红,竟挤不出半点声音,直至头颅滚落,周军这才哗然一片。
天幕云头之上,脚踏祥云的申公豹,手结法印于胸前,伸手一招,一柄通体玄色的长剑便自行飞回其袖中。
“皆是杀孽……罪过也。”
在其身侧,魔家四将闻言对视一眼,皆忍不住嘴角抽搐。
魔礼海眉头一挑,一步跨出,手中玉锦琵琶凭空浮现,被其揽在怀中,宽厚的大手快速拨弄四根琴弦。
霎时间,青龙关外大地剧烈摇晃不止,裂缝宛如瓷器碎裂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有大风自平地而起,卷席着茫野大火,沿着地表裂缝,迅速朝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
见此情景,周军皆大骇不已,纷纷丢盔弃甲而逃,便跑口中便高呼道:
“青龙有神人相助也!”
这一幕看的姜子牙咬牙顿足,捶胸愤恨,然,气恼过后,唯有长叹一声,命击鼓手鸣金收兵。
“援军,是援军,王上派兵前来援助吾等,青龙关无忧矣!”
不知谁人仰天一指,高声大叫,霎时间,所有守军皆昂起头颅,望向天际,寂静半响,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之声。
天幕云头之上,魔礼海朗笑一声,抖手间便收去玉锦琵琶,他双手环于胸前,俯瞰着下方四散而逃的溃兵,嗤笑道:
“似这般之辈,比之北海妖孽,相差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