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力抗!”
见哪吒脚踏风火轮直冲而来,敖丙手中双锤对冲,激荡起数道怒化作屏障,欲借水势遁入海底。
“哪里走!”
一眼便识破敖丙意图,哪吒岂会令其得逞,手中火尖枪扭转,一束火光自枪尖迸射,化作火蛇乱舞,转瞬之间便将道道怒涛蒸发,化作漫天水汽。
“上当也!吃吾一锤!”
闻言,哪吒赫然抬起头颅,便见敖丙脚踏巨浪欺身而来,手中双锤高举。
“当啷!!”
哪吒横枪于身前,被其重重一锤敲打于枪身之上,只觉一股恍如山岳撞击之感传来,震的其手中火尖枪险些脱手而飞。
见此,敖丙乘胜追击,手中双锤再度对冲,自其脚下道道波浪荡漾而出,大锤如雨点一般朝着人族小儿倾泻而去。
“嗤!便唯有这般斤两?”
手中长枪乱舞,边战边退的哪吒不屑的嗤笑一声,交手仅数个回合,他便已洞察眼前之龙手段,故而不再留手,手中火尖枪扭转横扫,将敖丙击退,抖手间,乾坤圈化作流光朝着后者头颅打去。
“噔!”
猛然被砸中头颅,敖丙只觉头晕目眩,险些神魄离体而去,见乾坤圈再度激射而来,甩手将手中双锤甩去,两件灵宝于虚空交错碰撞,打的天火迸射恍若火树银花。
“吼!”
敖丙身形扭转,化作千丈真龙身,张开血盆大口,携带无量海水,自海面腾升而起,继而朝着下方俯冲而去,欲将哪吒一口吞入腹中。
“着。”
凝视着天幕庞大的真龙之身,哪吒眉心一点神光迸射,他双指并拢于身前,眼神冰冷,嗓音淡漠道:
“法天象地。”
“三头六臂身。”
话音落下,便见原本渺小如豆的身形,转身间便拔高百丈有余,自其脖颈头颅两侧,各自再衍两头颅,肋下又生四臂,各持混天绫、火尖枪、金砖、阴阳剑。
化虹躲过敖丙俯冲一击,哪吒手掐法诀,乾坤圈迎风便涨,顷刻间便大如星辰,生生套在敖丙所化大龙脖颈之上,手中混天绫延伸,化作遮天红幕,自行缠绕在龙角之上。
哪吒手持混天绫,脚下风火轮极速运转,竟骑乘于真龙背脊之上,朝着天幕遨游而去。
“这一枪,挑尔龙筋。”
“吼!”
敖丙吃痛嘶吼,龙筋被后者挑断,再无法维持飞行,身形如同陨星一般朝着东海沙滩坠落而去。
敖丙背脊之上,哪吒三头六臂法相高举阴阳剑,淡漠的双眸无丝毫波动。
“这一剑,斩尔首级。”
金色鲜血如水柱一般自天幕喷射,将漫天白云渲染的如同金霞一般。
“砰!”
大龙坠于沙滩之上,砸出数千丈深坑。
见此,哪吒长吐一口气,抖手甩去掌心金色鲜血,正欲转身离去,目光扫过敖丙龙身,忽而脚步一顿,转身快速剥去鳞甲,抽去其龙筋,这才满意离去。
陈塘关,李府。
方才自军营而归,褪去一身甲胄的李靖,滴水未进便匆匆朝着禁足哪吒所在的房屋走去,见两名持刃卫兵身姿笔挺的矗立在门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大人。”
“嗯,将哪吒可在房内?”
闻言,两名卫兵对视一眼,齐声道:
“三公子从未踏出房门半步。”
此言一出,李靖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他后退一步,沉声道:
“速速将房门打开。”
闻言,两名卫兵不敢怠慢,连忙自腰间取下钥匙,将门外铜锁打开。
李靖手扶剑柄跨入门内,锐利的双眸扫视了一眼屋内,果然空空如也,抬头时,便见一尺许窟窿映入眼帘。
额头青筋蠕动,正欲开口呵斥两名卫兵,便见院门被人自外推开,身穿红色小衣,袖口鼓鼓囊囊的哪吒自外风风火火而来。
远远瞧见了房中李靖,非但未曾逃离,反而加快脚步,未等李靖皱眉打骂,哪吒便献宝似的,小手探入袖中,摸出一根晶莹剔透,恍若玉石琉璃一般的腰带。
将腰带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道:
“父亲且慢教训,孩儿此次外出并非胡作非为,所行乃为善举,父亲请看,此物便是孩儿打杀妖魔所得,还请父亲笑纳。”
闻言,李靖嘴唇蠕动,却也并未开口,他缓缓放下拔剑的大手一顿,打量了一眼哪吒所举之物,见其色泽温润,内含神光,当即便心生疑虑。
“妖魔?”
“然也。”
哪吒强自压下内心不耐,始终保持神采奕奕之色,将手中龙筋所制腰带强行塞入李靖手中,再度将小手探入袖中一阵摩挲。
片刻,一件由细密鳞甲所制而成的甲胄赫然被其拿在手中,挠了挠头,干笑道:
“此妖魔或为水族一类,孩儿将其宝物作为腰带献给父亲,这妖族周身鳞甲,便制成了甲胄,孩儿留有己有。”
话音方落,便见一道凌厉的剑气自眼前划过,哪吒心下一紧,身形向后极速掠去,冷厉的双眸望向李靖,怒火翻腾。
“哼!孽障,尔当真以为,为父视不得蛟龙鳞甲?”
“胡作非为,竟以妖魔之言欺骗于吾,今日便将尔锁入塔中,同吾前往东海请罪!”
言罢,单手持剑的李靖一步跨出房门,魁梧的身形迅速被金色甲胄所覆盖,他缓缓张开右手五指,一尊七层宝塔赫然自其掌心悬浮。
见此,哪吒不疾不徐的将龙鳞所化甲胄放入袖中,拇指抹了抹鼻子,道了一句无趣后,脚下风火轮腾升,身形化作流光,朝着远方遁去。
望着哪吒远去的背影,李靖暴跳如雷,许久,这才大喝道:
“孽子、孽子!若被吾擒拿,定不饶尔!”
暴怒之声于李府之内回荡,即便遁去百里,依旧清晰落入哪吒耳畔。
烦乱的摇了摇头,于天幕漫无目的飘荡许久,这才缓缓落于陈塘关高耸的雄镇楼之上。
盘坐于楼顶,哪吒以手托腮,眺望着远方延绵的群山与江海,若非生身之母居于此地,他岂会甘心受李靖压迫,早就畅游周天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