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闷包的木箱打开。
大大的木箱,缓缓被撬钉子拆开。
每个人激动地探长脖子,恨不得把眼睛怼进去瞧。
是什么?
是黄金吗?
还是废铜烂铁?或者是不值钱的赝品首饰?
萧白发现,翁家家主卖的木箱很有意思。
别人家的木箱,都是空箱子直接搬运。
但翁家家主搬运的货车,都有一个个的护层泡沫垫。
简单的说,一个木箱,叠着另外一个木箱,木箱和木箱中间,是间隔保护层泡沫的,用来缓冲。
这样的直接效果就是,本来会摔得稀碎的易碎品,震荡颠簸幅度会减小。
原本该摔成大片的硬质品,或许只有些许颠簸。
这就导致了,萧白手中的大木箱打开,立马还能看见大块精残。
他忍不住嘴角高高扬起。
卧槽!讲究人啊~!
不捡这个漏,都对不起你!
不愧是收藏大家族出来的翁家长子,刻在本能里的讲究,让这批木箱的颠簸程度,大幅度降低。
萧白看见一木箱的残片,和大块精残,乐得嘴角笑开花。
周围人嘘声一片。
“摔碎了。”
“残次品,不值钱。”
“我就说,越大的木箱,绝对是装着大件的瓷品。远洋的颠簸一颤,全颠没了。”
就连围观看热闹的隔壁摊主都摇摇头,对萧白露出哄笑。
那表情好像在说:
看吧,我就说,你买他家的,不如买我的。
横竖都是钱撒水里,不如钱给我。
翁家家主松了口气。
他心里很庆幸,幸好没有听萧白的,用2万美刀回购。
不然,亏得本都不剩。
“粉彩瓷器,要是完整的还值钱。”
“可惜了,都是残片。”
残片,价值不如完整物件的百分之一。残碎厉害的,连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粉彩瓷器价格,按照图案和朝代、官窑,市场价约莫能几百美刀上下,好的也能达到上千美刀。
但是,价格封顶了。
翁家家主说着风凉话。
“可惜啊,要是这粉彩瓷品是完整的,萧小友你还能赚个几百美刀。”
“你说,你要这些碎片粉彩,有什么用?拿去练扫地么。”
周围人哄笑。
翁家家主也跟着大笑。
直播间粉丝们脸都绿了。
当众被人说风凉话,气得他们感同身受,恨不得冲进屏幕里,一把堵住翁家家主的嘴。
这时候,萧白拿起一片精残,举起对着阳光。
在阳光的投射下,精残透出鲜艳色泽,折射出100多种颜色。
鲜艳且柔和的工笔画,色种精细繁多。
彩瓷胎细薄,修胎规则,精工雕琢的工艺,如同神之手描绘。
阳光笼下金色光晕,柔和的剪影,让所有人有片刻的欢呼。
好像,萧白手里拿的,并不是一块残片。
而是世上至高无上的珍品!
翁家家主微微眯起眼,疑惑地发出“咦”。
“这粉彩好像……”
直播间有收藏家,博物馆长也惊疑地盯住粉彩瓷片。
大都会艺术馆长疑惑站起。
“这粉彩瓷片,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波士顿博物馆长没看出什么,他喊来首席鉴定师。
“帮我看看,这个瓷片有什么问题。”
波士顿博物馆的首席鉴定师翻了个眼白,一肚子幽怨。
隔着个屏幕,他能看出个鸟来?
别说是隔着屏幕看影像,就算是那瓷片贴在他眼前看,没有鉴定设备,他也没法鉴定出个鸟来。
但首席鉴定师还是一板一眼道。
“馆长,这是一块残片。”
波士顿馆长:???
你踏马?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块残片,还用你说?
眼光不好就滚,有的是资深鉴定师。
首席鉴定师吓得后背一凉,赶紧认认真真道。
“残片是残片,但价值范围,我不好说。”
“因为,彩瓷的品种极多,光用眼睛看,无法区别。”
“怎么还没法区别了?你可是专家!咱们博物馆都是专家团!”
首席鉴定师为难道。
“粉彩和珐琅的区别,别说是专家教授团,就算是拿来设备检定,也未必能全部鉴定正确。
空气安静。
波士顿博物馆长一愣。
东方的粉彩,和珐琅,专家都鉴定不出来?
首席鉴定师恭敬道。
“是的馆长,虽说粉彩和珐琅手感不同、质感不同。”
“但特定的物件,油润和水润的细微区别,也会让我们手感混淆。”
就连专家都无法100%肯定,手中能鉴定出完全正确的粉彩和珐琅。
波士顿博物馆长大为震撼。
这……
啊这……
他高薪聘来的首席,都无法打保证。
那么萧白,能鉴定出来吗?
画面中,翁家家主很疑惑。
“这粉彩,怎么好像……”
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
萧白笑着看他。
“你看出来了?”
翁家家主内心“咯噔”,瞬间头皮发麻。
看出来什么?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让翁家家主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和粉彩很像的材质,珐琅彩。
收藏界有很多区别粉彩,和珐琅的方法。比如珐琅彩质感更像西画,而粉彩质感更像国画。
但这种说法,他觉得不准确。
粉彩技法继承珐琅彩的技法,有很大的重叠,可以说是“继承者”。釉彩可能完全相同,但是只有制造窑炉不一样。
但是,珐琅的价格,和粉彩那个叫——
天差地别!
隔壁摊主满脸问号。
看出来什么?
陈华裔也一头雾水。
什么东西?
萧白对镜头道。
“这块残片,价格约莫能在,50万左右。”
他手中拿着的残片,还不是最大的。
他再拿出一块精残。
大大的精残,折射反射太阳的100种华彩,风华绝代。
美丽的魅力色泽,让所有人惊得深吸一口气。
嘶!!!
太特么美了!
简直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萧白拿起最大的一块精残,笑道。
“这一块珐琅的精残价格,比刚才那块更高。”
“保守来说,至少80万起步!”
一块50万美刀起步。
一块80万美刀起步。
不是粉彩,而是珐琅彩!
翁家家主惊得虎躯一震,痛苦地五官都拧巴成一团。
官窑出炉的粉彩价格,在几百美刀,最多不过几千美刀。
但是珐琅,必定出自祭天的御窑。
珐琅只有宫中才用,其他人一定无法得到。
御窑和官窑的区别,哪怕生产同一种瓷器,价格也是——
一个天,一个地!
翁家家主脸色灰败,他瞳孔地震,心里已经开始懊悔了。
他有3分相信。
但7分是,不愿意相信!
翁家家主他咬紧牙关,恨得大喊。
“你凭什么说这是珐琅?”
“专家都没法100%鉴定出的粉彩,和珐琅,你张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