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北美佬没要到签名，忿忿然离开了鉴定中心。
直播间粉丝们看得莫名其妙。
这些人到底谁啊？
认都不认识就来找主播要签字？
萧白解释道。
“可能是炒画的公司。”
弹幕区飞起问号。
“炒画的公司？干什么的？”
“我知道，我身边有人也是做这行生意的，简单的是，就是把一个没有名气的画手，塑造出人设，来抬高他的画作。”
“什么意思？”
“就是炒画啊！不然你们以为穷苦画师去世后，画作才值钱，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这都有套路？”
“卧槽，这也是局？”
“那刚才，主播差点被骗入局了？”
“刺激啊！鉴宝果然天天一个当，当当不一样！”
“一般人早就被套路进去了。”
陈华裔瞄了眼弹幕，嘴角一抽搐。
你们骂谁呢。
合着被套路进去的人，就是我？
萧白对镜头解释道。
“现代画家很多，但名气不够，画的名气也不响亮。”
“但有人想让它值钱，所以大肆炒作。”
很多炒画的艺术品公司，会故意给画家拗人设，或者是塑造成孤独的天才，或者是塑造成执拗的天赋之子，还有干脆模仿名家，塑造成割耳朵的疯子。
更有炒画的集团，在违法的边缘蹦跶，将画手生前所有的画都买下，然后画手离奇死亡。
热度瞬间爆了。
离奇死亡的天才画手，加上舆论同情，和画本身出彩。
很容易引爆热度。
这样，炒画集团收藏的几百几千幅画，奇货可居，全都能高价卖出去。
大赚一笔。
网友们听得全身鸡皮疙瘩炸开，头皮发麻。
涨知识了！但也，太可怕。
萧白笑道。
“所以啊，收藏看得不仅是藏品本身的价值，还有背后的故事，人设。”
“掺杂其他的东西越多，藏品就溢价越高，目的变得不纯粹。”
网友们听得大呼过瘾，直呼套路可怕。
小众藏品圈，居然套路那么多。
深不可测！
……
萧白将扑克牌送上鉴定桌。
拉斯维加斯鉴定中心是他第二次进门。
当地鉴定师一看见他立马，拍了拍额头，果断地小跑出来。
“萧先生，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萧白上半夜刚送来虎机立柜式来鉴定，结果天蒙蒙亮，又来了次。
任何人都会觉得，或许是他落了东西。
鉴定师低头一看。
哗啦啦啦。
上百盒旧款扑克牌沉甸甸的，把鉴定桌扑了个满。
鉴定师眉头突突直跳。
这是……又捡到漏了？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乖乖，这才多久啊？5小时都不到，萧白居然又捡到漏了？
还是那么多盒？
鉴定师立马表情严肃认真起来，仔仔细细鉴定。
限量款《黑老虎单车牌》。
Ellusionist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特别的单车牌。
……
中世纪手绘纸牌《修道院扑克》。
唯一完整的一套52张，手绘异常精美，工匠们用细钢笔和墨水在硬纸板绘制。
……
《安布拉斯贵族狩猎扑克》
荷兰独有花色:索套、号角、系绳、项圈，每个花色13张:王、后。
一盒盒，一沓沓珍奇名贵的罕见旧扑克，把鉴定师直接看傻了。
各种中世纪手绘纸牌，限量款扑克牌排成整齐的一行行，一列列。
震撼壮观的场面，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鉴定师，都会心跳漏掉一拍。
惊艳。
入眼全部都是惊艳！
鉴定师眼神追过去看了一眼，心跳猛地加快，怦然心动。
好家伙，全是珍品啊！
他震惊地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扫了眼萧白，舌头都结巴打颤。
“都是，都是您的？”
“对，都是我的，请鉴定吧。”
“稍，稍等，我去请恩师来。”
鉴定师忙不迭地去请镇馆恩师，慌乱中差点摔了个趔趄。
把直播间粉丝都逗乐了。
“可把孩子吓坏。”
“这可不，主播一出手就是630盒，大手笔啊！”
“把他看得眼花缭乱，直接看麻了。”
“萧哥收的扑克，不是好的，铁定不收。不仅仅是贵，还在于稀少。”
鉴定中心的镇馆恩师，缓缓走出来。
他一看，又是萧白？
也问了句：“有东西落下了？”
陈华裔不敢笑。
等镇馆恩师看清萧白送来的鉴定藏品，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陈华裔悄悄给陶川耳语。
“好像情景重现，笑死。”
陶川也挤挤眼，叫他认真看鉴定。
镇馆鉴定恩师眼皮都要贴在放大镜上，仔仔细细每套每张都鉴定。
陈华裔急性子。
“老师傅，我兄弟带来的扑克牌，值多少啊？”
“不知道。”
“不知道？”
陈华裔噎住。
不知道你还那么理直气壮，看倒是看得挺仔细的。
一群人无语。
镇馆鉴定恩师，将630盒旧扑克，分成4列。
4列厚厚的扑克叠在一起，看得分明。
首席鉴定师指着最长的一列，慢悠悠道。
“这列里，最便宜的一套，也要50万美刀。”
空气死寂。
鉴定桌周围，一群人震惊地嘴巴张得老大。
他们听见什么？
最便宜的，也要50万美刀？
陆续有收藏家进鉴定中心，也要求鉴定。
他们一看到鉴定桌密密麻麻的大场面，直接看麻了，人群炸开。
“卧槽！”
“这么多扑克牌？”
“扑克牌还能值50万，这么贵？”
“还是最低的，最便宜的一套？”
“扑克也有人收藏吗？”
人群中，有一个收藏家表情无比拧巴，痛苦地张了张嘴。
“那个，我可以看一下吗？”
人群让开道，那位收藏家走到萧白面前，礼貌道。
“这一套牌，请问可以给我目鉴一下吗？”
萧白做了个客气的手势。
“多谢。”
鉴定中心已经有人认出这位收藏家，觉得十分眼熟。
后台鉴定师们窃窃私语。
卡尔.斯帕格？
卡尔是意志国的著名收藏家，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他早年收藏了大量古董名画，和小众藏品。
其中一些藏品，被他捐赠给了意志国博物馆。
名声远扬。
收藏家卡尔站出来后，鉴定老师傅微微眯起眼。
熟悉的眼睛，似乎有些发福的轮廓，都和他记忆中的年轻人渐渐重叠。
他上半夜，刚评价过萧白。
“运气好，胆子也大。”
“他在拉斯维加斯城做了大半辈子的鉴定，像这样冷静又胆大心细的年轻人，还只见过两个。”
萧白是一个。
另一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这位很久以前的年轻人，曾也让他评价过“胆大心细，运气好”的年轻人，正是如今年过半百的意志国收藏家，卡尔.斯帕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