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受邀，将13件拍品带去索菲亚的海瑞德鉴定中心。
原因也很简单，海瑞德创始人威廉姆斯先生，听到萧白这回又捡漏了。
威廉姆斯极为亢奋，也很好奇，直接放话：只要给我第一个看，就给你免费鉴定！
萧白一听就乐了。
好家伙，这哪里是想要给他免鉴定费，明明是威廉姆斯馋这批拍品了。
威廉姆斯知道他的性子，但凡欧美藏品，定会转卖。
捡漏不卖钱，留着干什么呢。
所以，威廉姆斯在这里等着呢。
看看有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直接从他手里，把看中的藏品收了去。
当然，萧白也很乐意。
横竖都是要卖，只要威廉姆斯出价高，卖给谁不是卖？
海瑞德拍卖行专属鉴定中心。
萧白和索菲亚谈笑风生地进了鉴定中心。
索菲亚情不自禁，贴面给萧白悄悄耳语，顺带轻吻他一口。
含羞带怯的轻吻，带着少女独有的娇羞。
这一幕，刚好被威廉姆斯先生看见。
威廉姆斯嘴角一抽。
你小子？
竟然当着我的面，泡我的女儿？
他突然有点后悔给萧白免费鉴定了，感觉，妥妥大冤种啊！
不过，威廉姆斯一看萧白推来的13个托运箱，立马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来，快拿来给我看看。”
威廉姆斯笑容满面，差点脱口而出：
快让我挑挑拣拣，有没有什么大宝贝！
他哪里是来鉴定的，分明是想第一手收购拿走绝世大宝贝。
但是，等萧白慢慢把藏品拿出来后，不仅威廉姆斯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周围几十位海瑞德鉴定师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画。
画。
画……还是画……
好不容易不是画了，来了一块歪瓜裂枣的石头？
一尊残破的佛像残体。
一块雕像断掉的腿？
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破纸？
气氛死寂。
威廉姆斯嘴角抽搐。
海瑞德拍卖行的鉴定师们，脸色变幻不定。
他们都被老板威廉姆斯大半夜喊起来，专程从小娇妻香软的床上被提起来，特地跑来给萧白做鉴定的。
期待中的，古董大陶器？
期待中的莫奈，塞尚名画？
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堆残品，唯一能被称为值钱的画，都是不入流的业余画师？
索菲亚激动地介绍道。
“爸，这幅是北美莫尔斯先生，在1837年画的。”
“莫尔斯可是一个名人！电报和电报密码的发明者！”
威廉姆斯表情僵硬。
废话！
他当然知道莫尔斯发明了电报，电报机！
摩斯，莫尔斯，这不是很明显么。
但特么……这是一幅画啊。
索菲亚两眼如同小鹿般亮晶晶，激动道。
“萧还买了这幅。”
“法的德加先生的帆布油画！画的是巴厘舞蹈教室的芭蕾舞考核名场面！”
威廉姆斯看起来眼神更忧伤了。
对，他看出来了。
确实是德加的画。
但德加的出名代表作品是《浴后》，《少女头像》。
你们特么收了一幅没名气的芭蕾舞教室的画？
画师是好画师。
但画，不出名。
索菲亚拿出第三幅油画，更是激动地如同黄鹂。
“爸，这是大卫在1788年画的！”
“这可是大卫为安东万·洛朗·拉瓦锡夫妇创作的肖像画！”
威廉姆斯这才眼里光亮闪了闪，看得认真起来。
“哦哟，这幅有点意思。”
“这对画中的夫妻，可是被誉为‘近代化学之父’啊。德拉瓦锡，法国贵族，18世纪著名的化学家。”
他难得频频点头，嘴角可算是扬起弧度，觉得满意了。
萧白突然加了句。
“这幅是复刻版本。”
威廉姆斯笑容再度凝固，眉骨抽搐地突突直跳。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死死盯住萧白。
“复刻？”
“神特么的，复刻你也要？”
虽说摹品有价值，但他对萧白这次捡漏的藏品，可是抱有极大期望的。
普普通通的现代复刻品，让他气得血压噌涌上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威廉姆斯目光扫过剩下的藏品，大口喘着粗气，失望到火气攻心。
这都是什么啊？
一尊残破的佛像残体。
一块雕像断掉的腿？
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破纸？
“这是你们东方金佛的残片？”
“公元二世纪中叶，古希腊的白色大理石雕像残肢？一条断腿？”
“这纸是一首歌？也没署名。”
威廉姆斯用毕生最大的专业度，深吸一口气，一一检查藏品。
他一边说，萧白一边笑着点头，时不时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啊，不愧是海瑞德拍卖行创始人，一说一个准。”
“连古希腊精准到2世纪中叶的大理石雕像，都能精准喊出来。”
威廉姆斯掀了个眼白，忍了忍，没骂出口。
踏马的，有个屁用！
劳资就是看出来了，这才越看越窝火。
古代是古代，但全是残品。
还不是精残，只是普通残品，断腿儿。
你真是钱太多了，花钱糟蹋这个。
威廉姆斯张了张嘴，最后看在宝贝闺女索菲亚的份上，还是没说出口。
没说出口的憋屈，更伤。
伤得威廉姆斯一口火气憋在心口，差点晕厥过去。
画面让全网看得又可怜又好笑。
“笑死我了，海瑞德拍卖行的创始人，真的是极力在忍耐啊。”
“哈哈哈，独生爱女带来个年轻小伙子，还带来一大包气受，太可怜了。”
“能看得出，威廉姆斯真的是很认真在鉴定，但越是鉴定，越是破防。”
“有时候，眼光毒辣，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威廉姆斯：我特么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您是天生不会笑吗？怎么不笑一个？哈哈哈！”
……
只有最后一块歪瓜裂枣的石头，让威廉姆斯脸色缓了缓，稍微恢复了笑容。
“这块龙涎香，挺大的。”
“多少收的？”
萧白实话实说：“15万美刀拿下的。”
威廉姆斯点点头。
“这个收的还不算太差。”
龙涎香，十分罕见。
得在抹香鲸尸体里，掏出肠道中的刺激性蜡状物质。
抹香鲸喜欢吃鱿鱼。但是它们不能消化鱿鱼的硬喙。无法消化的喙会积聚在鲸鱼的肠道中，然后作为呕吐物或粪便排出。鲸鱼的消化道会形成龙涎香，在海面经年累月风化后，气味最终变得更加麝香。
调香行业极为推崇天然龙涎香。
加利福尼亚伯克利的调香师曼迪·阿夫特尔赞美：“这是变革性的。它有一种闪闪发光的品质。它用它的气味反射光。它就像一块嗅觉宝石。”
萧白对镜头解释道。
“龙涎香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物质，每克售价最低也要28美元，黄金售价为30美元。”
“可见龙涎香堪比黄金！”
他手里捧着足足重达280磅重的天然龙涎香。
这让在场每个海瑞德鉴定师，惊喜地眉飞色舞。
“按照市场价，这得超过150万美刀？”
“而且，是最低价！”
“我的天！这么大的龙涎香，我第一次见到！”
15万美刀拿下的龙涎香。
可以轻松转手卖出150万美刀。
但是，这在威廉姆斯嘴里，仅仅算是：
“这个收的还不算太差。”
全网嘘声一片。
他们纷纷觉得，是不是威廉姆斯的要求太高了？
不过细想也是，威廉姆斯是谁，海瑞德拍卖行创始人！能入他眼的东西，会是凡品？
他对萧白收的藏品要求高，也很正常。
这时候，萧白抬起眼，道。
“确实不算太差。”
“这块龙涎香，算是这次13件里，市场预估价值最便宜的。”
十几位鉴定师们一愣。
威廉姆斯眉头紧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