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眼前一亮，强忍住内心的兴奋，缓缓将手中青铜双龙耳盘口壶放下。
听鉴辨音。
他已经听出青铜双龙耳盘口壶底是什么。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这件物件和他还很有缘分。
这时候，江南坊鉴定包厢内全是人。
萧白抬起眼一看，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全来了？”
除了连夜飞机赶来的程泰斗以外，程泰斗徒弟，和陈华裔小组群的王明，约翰.李都赶来了。
这些也是收藏鉴古圈内的专家。
但是，除了这些职业鉴古师外，萧白很意外，居然看见了一位熟人。
“安东尼？”
北美主播安东尼，居然也一脸柠檬酸的跟来。还躲在人群最外层，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萧白乐了。
“安东尼，你要看就上前面来看，杵在后面看得清么？”
北美主播安东尼见被戳穿，也不尴尬。
同行相见，分外眼红。
更何况，安东尼在古玩市场和萧白竞价，遭到摊主套麻袋，被打了个鼻青眼肿。
安东尼气疯了，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草踏马的！
劳资养伤养了一周，你小子倒好，捡漏捡了个风生水起？
萧白客气微笑。
他越是客套，北美主播安东尼越是气得肺都要爆炸。
安东尼咆哮大吼。
“萧！你上回欠我的！”
“我是因为你，才被打到住院！今儿个你非得补偿我！”
直播间粉丝们看不过去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萧哥欠他的？上回明明是他想要截胡萧哥的漏，不按规矩出牌，还搞了个疯狂竞价。”
“上回是安东尼活该！但还被没打服。”
“呦呵，还敢来叫嚣了？主播，干他丫的！”
“主播，继续干他！”
北美主播安东尼不服。
他只认萧白是个运气好到爆棚的气运之子。
但说起捡漏，他认为萧白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
“萧！把你手里的卖给我！”
“我就算咱俩扯平，两清。”
王明，约翰.李，和程泰斗徒弟震惊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们听见了什么。
程泰斗已经公开鉴定，给出预估价了。
青铜壶8000万美刀起价，但这位北美网红，居然还敢让萧白转让？
他们没听错吧？
究竟是他们耳朵不好使，还是安东尼脑子不好使？
萧白道。
“这么多人看着，也甭说我欺负你。”
“成，今天你想捡漏，我就8000万美刀，把这个青铜壶割爱转让给你。”
8000万美刀。
市场价青铜壶。
是程泰斗刚刚给出的预估价格，周围几十位鉴定师都能证明。
空气安静。
8000万，转卖青铜双龙耳盘口壶。
周围一片死寂，没人说话，周围鸦雀无声，脸色变幻不定。
北美主播安东尼气疯了。
他憋红脸，胸膛愤怒地剧烈起伏，大喊。
“萧！你别欺人太甚！”
“这个青铜壶，今天鉴定的再值钱也没用！全球看新闻的人都知道，它极有可能是假的！”
这回，气氛比刚才更加凝固。
程泰斗的一群徒弟，赤红着眼刀子，恶狠狠盯住他。
一群崇拜程泰斗的鉴定师，盯住他的眼神，能吃人。
眼刀杀来，饶是北美主播安东尼反应慢半拍，也意识到得罪人了，只能嘀嘀咕咕。
“本来就是。”
“别说程教授今天在，就算是国际联合会来鉴定，也没用。”
新闻里，已经爆出赝品。
海瑞德拍卖行的公信力已经受损。
哪怕后续被推翻，公众也更愿意买下，百分百为真的藏品，而不是又贵又有争议的海瑞德经手藏品。
萧白定睛看着他，叩击桌上的青铜双龙耳盘口壶。
“真不要？”
“不要！”
“不是买不起？”
“啊呸！谁买不起？你瞧不起谁呢！”
“那就行，我正好也不舍得转让。”
“你！！！”
萧白给了北美主播安东尼最后一次机会。
按照市场价，8000万美刀，安东尼不要。
那么，后面安东尼再想要，就不可能了。
萧白叹了口气，用惋惜的语调摇摇头。
“本来还想给你捡个漏，都是同行，互相捧场，何必相杀。”
“但我把漏送到你手里，你也不要，只能说今天你的人设要崩。”
安东尼是北美捡漏主播，虽然是跟风，但粉丝基础不小，正当红。
北美粉丝很期待安东尼和东方捡漏王萧白PK。
今天，两位捡漏主播同台竞技，正面较量，让大量北美网友激动地睡不着觉。
安东尼像是听见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气急反笑。
“去你妈了个蛋！”
“什么漏？特娘的，你家漏收购价8000万？”
“这踏马要是漏，我把这座青铜壶吃进去！”
捡漏素来是以小博大。
但8000万的青铜壶，实在太贵了，接近溢价上限。
萧白也没搭话，他二话不说，开始检查青铜双龙耳盘口壶的壶底。
青铜壶，壶形体较小，垂腹，圈足。
器、盖四边皆有勾曲的棱脊，盖沿和圈足各饰对称弯曲的蛇纹，器颈饰对称的鸟纹，盖面及腹部饰对称的变形卷体龙纹。大大的双耳，更是盘踞龙雕，无比雄浑震撼。
壶底，全实心。
上封，实心。
双耳，实心。
……
萧白一连把整个青铜双龙耳盘口壶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可以进入壶底的缝隙。
他懵了。
难道，他听错了？
壶底的物件，并非是他想的，而是自打制造开始，就已经于壶内？
他干脆把整个青铜双龙耳盘口壶抱起来，重重甩了甩。
当当！
这回，不仅是他，距离最近的几位鉴定师，也全部听见了。
鉴定师小张懵道。
“萧哥，你把它打碎了？”
萧白：“……”
鉴定师老王一巴掌拍上徒弟的后脑勺，怒斥。
“胡说什么！这可是青铜器啊！”
“你特么那么大手劲，能把青铜器打碎？”
萧白嘴角一抽。
他想打碎青铜？也没这能耐啊。
他反复摇晃青铜壶，慢慢辨听壶底“当当”的敲击声。
程泰斗坐不住了。他可算明白萧白的意思。
程泰斗谨慎地缓缓站起，表情跟着凝重严肃起来，也学着萧白的动作，慢慢甩着青铜壶底部去听。
所有人耳朵几乎都要贴在青铜壶底。
安安静静。
周围只有青铜壶底轻脆的敲击晃荡声。
过了好一会儿，程泰斗深吸一口气。
“萧小友，你手里捏了王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