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首席鉴古泰斗程教授沉默，陶川已经忍不住了。
陶川打开手机页，点开新闻，语调悲痛欲绝。
“萧小友，本轮拍卖会我也是卖家。谁说卖家的物品都是真品？”
“你看！你拍的这些赝品，都由同一家集团提供，那家集团已经发表声明了！”
新闻页上，真的出现醒目的标题。
《北美国际古董收藏家遗憾发表声明：手中摹本均已流入古玩市场，低价贱卖》
而这位收藏家，正是昨日提供部分拍品的卖家。
粉丝们看见标题都是一愣。
摹本？
什么叫摹本？岂不就是赝品？
陶川急得火急火燎，恨不得手撕古董收藏家的衣领，叫萧白去退货。
萧白不急不忙，低头兼顾一眼弹幕，解释道。
“赝品与摹本不是一个概念,尽管摹本也不是真迹。”
“除了真品外，古董还分仿本、摹本、抄本、拓印、代笔、赝品。但是，历代书画中摹本是常见的,其中多有名家仿前辈名家作品。”
“所以摹本不能叫做赝品，也有收藏价值。有些摹本的价格，一样居高不下。”
粉丝们一惊，气得血液“噌”涌上头。
“假的？”
“卧槽？我就说怎么一群人都不竞价，合着主播拍下的全是摹本？”
“摹本不算赝品？特么的，但也不算古董真品啊！”
“亏了亏了，亏得我底裤都在痛哭！”
“主播，你是真勇啊！别人都不竞拍，你非不跟风，偏偏剑走偏锋去举牌？几百万亏进去！”
陶川下一句话，更让全网崩溃，道心破碎。
陶川悠悠道。
“而且，全世界都知道，萧小友昨日拍下的拍品，藏在各大博物馆内啊。”
空气安静。
弹幕区鸦雀无声。
每个粉丝心都“啪”碎了。
达芬奇1490年作品《哺乳圣母》，是熊国艾尔米塔日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那座大理石《伏尔泰坐像》，更是法兰西喜剧院的镇院之宝！
古董草书《廉颇蔺相如列传》，被北美大都会博物馆藏评为一级东亚文物！
萧白拍下的藏品，都是赫赫有名的镇馆之宝，每天拱万人观瞻。
真品已经在博物馆，那么流传在外的拍品，一定是——赝品！
无数铁粉痛苦地捧住心口，好像有刀子扎心。
难怪……难怪无人竞价。
痛！
太痛了！
主播花了每件13万美刀的天价，买回来的居然是一批摹本？
虽然不算是赝品，但这是摹本啊！名家仿名家的画作，雕塑……
哪怕摹本也有收藏价值，但终归不是真品。
此刻，熊国艾尔米塔日博物馆长也在看新闻。
艾尔米塔日博物馆长笑着坐在老爷椅上，喝着卡尔梅克茶，心情十分悠哉。
“你们看到新闻了吗。”
“有人在北美拍卖会上，捡漏了我们馆的镇馆之宝，达芬奇1490年作品《哺乳圣母》。”
博物馆会议厅里，一群古董师眉开眼笑，像是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哺乳圣母》？那不是我们馆区的宝藏么！”
“这可是我们博物馆从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高价购来的国宝级古董画！”
“笑死，什么人那么走眼，居然敢收藏博物馆同款？”
“博物馆一件我一件，不过他那件必定是摹本，或许，连摹本都不是，是抄本！”
“哈哈哈，最近我听说捡漏很流行，年轻人都轻浮，人人都想捡漏。赔的本都不剩！”
艾尔米塔日博物馆长笑得更开怀了，他吹吹热气腾腾的卡尔梅克茶。
“听说拍下赝品的人，还开了个直播间。”
“最近他肯定在请人鉴定，我们去看看他的鉴定结果。”
熊国会议厅上，每个老古董师都脸挂戏虐的微笑。
他们都很想看见鉴定结果，以及，萧白看见结果后，崩溃绝望的表情。
每个人都用“你懂的”笑容，笑着点开直播间。
他们心里无比确定。
这位东方年轻人看见鉴定结果后，一定会震惊，震怒，崩溃，绝望，心灰意冷……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博物馆馆长，都兴致勃勃点开新闻页，然后更幸灾乐祸地点进萧白的捡漏直播间。
北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长打了声唿哨。
法兰西喜剧院长，看向身侧的雕像《伏尔泰坐像》，笑得从容优雅。
真品都在他们身边。
萧白手里的，必定！只能是摹本，或者赝品！
……
北美首席鉴古泰斗程教授眉头紧锁，仔细地打量萧白手里的古董画。
《廉颇蔺相如列传》。
长卷轴古董画，长约18米，气势淋漓，将草书绝妙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强烈壮观的视觉冲击力，令人无比震撼。
鉴古泰斗神情沉稳，眼光毒辣，他仔细翻看完后，手忍不住抖了抖。
陈华裔紧张道。
“程教授，怎么说？”
鉴古泰斗神情凝重，缓缓摘下老花镜，沧桑老手都止不住颤抖。
“抱歉，已超出鉴定范围。”
老泰斗的话，让全网听懵了。
什么意思？
超出鉴定范围？
摹本就是摹本，赝品也可以直接说赝品。
但无法鉴定，是几个意思？
北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长也在观看直播间，他对修复师笑道。
“这爱捡漏的东方年轻人，还不死心？居然请出程老来鉴定？”
“不过，这回就算他请出古董画作者本人，也不会有任何惊喜。因为……”
北美馆长眼神沉下，目光变得凌厉，语调冰冷。
“因为，《廉颇蔺相如列传》是我们博物馆在100多年前，用1块大洋，从清代皇宫买下的古董！”
修复师浑身一抖，不敢相信。
“100年前，从东方皇宫进的货？”
北美馆长眼神阴鹜，笃定笑道。
“没错，早在1912年之前，我们进货商花了1块大洋，就从东方人手中买走价值10亿的最巨幅的草书！”
“东方书法史上的巨宝！现在藏于我们北美博物馆，而且进价只有，1块大洋！”
周围安静。
北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工作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
1块大洋，购买10亿巨宝。
这是买吗？
这叫抢劫。
但他们一想到，100年前，东方巨宝何止被1块大洋卖掉1个？而是被“卖掉”千千万万个，他们立马释怀。
一个人抢，那叫抢。
但如果一群人抢，那就不叫抢。叫做“国际古董友好联动”！
北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长兴致颇高，嘿嘿笑着。
一群北美工作人员也嘿嘿笑着。
修复师谨慎来了句：“那，咱们不归还吗？不把东方古董，归还东方吗？”
北美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长一愣，眼神变得阴鹜凶狠。
“凭本事抢，不是，凭本事买来的古董，凭什么归还？”
他们凭实力抢来的古董。
当初流落进北美境内的东方古董，一辈子都会待在北美博物馆！东方人想要买回去？
门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