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程最近发现自己的同桌异常的努力,上课也不睡觉了,打起十二分精神,背都挺得直直的,所有的学堂都不含糊,像是换了个人。
“你好,我想问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啊?”陈芊突然跟她说话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这个吗?讲的是炼丹之时便要凝其灵气,集中在炉顶之上,形成一道屏障将其笼罩,要稳定地控制住,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成功。”
“好的,多谢。”
陈芊转回去在本上书书写写,整理出笔记,杜语程小心地凑过去看。
“咦,你写的这是什么字?”
陈芊抬眼看她,杜语程一下子怔红了脸,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你不要理我……”太失礼了吧,就算是自己好奇也不应该这么问,万一别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个是我们家乡的字,因为你们的字实在是太难了,我学不太会,还是用这个比较方便些。”
杜语程这才慢慢抬起头,“是、是吗,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字迹吗?”
“应该是吧,反正我们那边是不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杜语程这才放松下来,还好并不是什么大的原因,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出一口气。
陈芊多看了她一眼便继续看书了,后面两人也因为陈芊询问问题,杜语程也完全没有不耐烦地给她解答,渐渐也就熟络了起来。
杜语程是很内向的那种,并没有什么朋友,陈芊也许是第一个,她正为这件事而感到开心,走路都蹦蹦跶跶地回到大通铺屋子里,却发现自己的被子不见了,她有点怔着,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在的啊。
“那个……”屋内只有一个人,平时也很不熟,杜语程有点拘束地过去说话,“就是……你有看到我的被子吗?”
那人抬头瞥了她一眼,随后又低下头看书,忽视了她,杜语程瞬间尴尬得不行,手攥着衣服的手指收紧,低着头不敢再搭话,只能自己默默地到处找,柜子里面也没有。
“喂!你翻我柜子干什么!”
“……这、这是大家的柜子。”
“你翻的就是我放东西的地方,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一个红发女子用刁钻刻薄的语气说道,还故意大声地说出来让大家都听见。
“什么什么?偷东西?”
“啊?不会吧,这种人也能进南山派的吗?”
杜语程慌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我的被子丢了,我在找……”
“什么,大家都有的被子,为什么要偷你的,真是好笑,不会是自己在这里贼喊捉贼吧。”
旁边不明真相的人上下打量着杜语程,好像是在鉴别她是否是小偷,旁边窃窃私语让人听不清楚,但却嗡嗡的吵得人头疼,杜语程的眼泪不自觉地溢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别人冤枉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不能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反驳,总之最后她的身体反应就是哭着逃离了现场。
她一个人坐在偏僻的草地上,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身子的微微轻颤,眼泪也不要钱地往下掉,整个人都有点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过度,到了晚上,树林周围也变得凉起来,她也冷静下来,站起来拍拍身子,去找自己的被子。
陈芊找到杜语程住的地方,找人询问了一下。
“请问杜语程是住在这里吗?”
“杜语程啊……你来找她?”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她就住在那里,不过下午出去了之后就没有见到她回来。”
“多谢。”
按照杜语程的性格来说,应该不会是那种喜欢在外面的人,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还没有回来,陈芊立马收起手里的书,乘着金箍棒在黑夜中找她,终于,在一座偏僻的小山林中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陈芊飞下去查看,刚落在那人的身后发出了点声响,她立马转过身来,朝陈芊丢出了什么东西,并且嘴里尖叫着‘不要过来啊!’什么的。
陈芊一手接住那个跟手榴弹一样大小的东西。
杜语程吓得被吓得闭了会儿眼,听到对面没动静才慢慢睁开眼,虽然树木挡去了大半,但她还是看出来了面前的人,她一边抽噎,一边走向了陈芊,“是你吗?陈芊……”
“嗯。”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放心地大声痛哭,一把抱住陈芊,腿也抬起来夹在陈芊的腰上,像个树袋熊一样,只是树袋熊哭不了这么大声。
陈芊摸了摸她的头,皱眉,“怎么这么晚不回去在外面溜达。”
“唔……”
提到这个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没有回答,只是说赶紧回去,陈芊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到第二天随便抓了两个人问了下昨天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就很兴奋地跟陈芊讲了,陈芊立马在去学堂的路上就抓住了那个红发女子,胡优优。
“你、你想干什么,你用妖力的话可是会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倒不少,那谁把那床被子藏起来的你也知道吧。”
“什么被子,我不知道,你能让开了吗?”
她眉毛一挑,一个转弯就要绕过陈芊,陈芊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什么,又将她的下颚合上并且一直摁着。
“唔唔唔?”
胡优优只感觉自己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动来动去的,还有点扎人,大脑迅速旋转,意识到可能是虫子的时候赶紧夹紧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不小心吞下去,还一边挣扎起来,但是不管怎么都挣脱不了她的手,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她急得都要掉眼泪。
“喂,陈芊,你在干什么呢!”
米金提着个衣服跑过来,陈芊这才放了手,胡优优就开始干呕,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居然是一只绿色的蚂蚱,被吐出来还生龙活虎呢。
她简直不可思议自己会被这样对待,气得胸膛都在起伏,怒目圆睁伸手指着陈芊,“你!”
“陈芊,你欺辱同学,要受到严惩!”米金气得白胡子都飘起来。
“被子,到底放在哪里了,是谁干的?”
有时候陈芊执着得就像个疯子,被关禁闭的时候也在练剑,三天后被放出来又第一时间找到了胡优优,还是之前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语气,“被子,到底放在哪里了,是谁干的?”
胡优优简直有点崩溃,“你有病吧,就一床被子,我怎么知道,谁偷的你去问谁啊!”
“你怎么知道是被偷的?”
“我……”
住在一起的几个人也在旁边,而她绝对不能承认是自己干的,就算心里害怕得不行,也能说,她硬着头皮,“不是她自己说的吗?说是被人偷走的。”
“没有啊,杜语程她没说过,好像就说自己在找被子,问有没有人看到来着。”
胡优优耸耸肩,“我只是猜的,反正我不知道,你要硬问我也没用。”
陈芊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一直跟着她,只要找到机会就去问,只有问就是说那句固定的话,重复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这件事,杜语程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
“杜语程,你快去劝劝陈芊吧,再这么下去要魔怔了。”
有跟她们住在一个屋的两个女生,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才跟杜语程说的,不管是要疯的胡优优还是已经疯了的陈芊。
“是啊是啊,你跟她比较熟,让她别追问你被子的事了。”
“什么……”
杜语程找到她们两人的时候,胡优优正捂着耳朵,陈芊正在她旁边像个碎嘴子的老头一直嘚嘚个不停。
“被子,被子,被子……”
“啊啊啊啊!我再也受不了了,后山的湖里面,我扔的,我扔进去的,行了吧!”她崩溃地大喊,但是在反应过来之后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抓住陈芊的胳膊,“求你了,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
陈芊没有理她,抓起杜语程的手,“走。”
“什么……”
陈芊拽着她跑到湖边,自己跳下去找,杜语程都来不及劝阻,只能呆呆地说,“别捞了,陈芊,捞起来也不能用了……快回来吧,危险……”
“找到了,被子。”
一床灰扑扑的被子,湿哒哒的,浸满了水,一看就很重的样子,也根本晒干都不知道要多久,上面的泥土都洗不完的样子。
“唔……这也没法盖……”
“嗯,有道理,还是买个新的吧。”
“唔……呜呜……呜呜……”
“怎么了?”
“没事……唔……没事……”
“不是找到了吗,别哭了。”
“嗯……我知道……呜呜……”
最后因为杜语程决定原谅胡优优,对外也就说是她晒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忘记了为结尾,没有把事情闹大,杜语程本来清冷的性格,却在此时之后,十分的黏陈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