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最好不要插进来管别人家的事。”
候公看着白衣男子,满眼都是阴晦,也许是那人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压迫感,所以感受到了威胁。
月离法师没有说话,只是拢了拢衣袖,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是极致的纯净和平淡,仿佛这世间万物没有事物能扰乱他的心智,但就是这样才让有心之人感觉到焦躁。
候公对着公治闻人使了个眼色,他没有立刻行动,“这位兄台,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你不知前因后果,不要盲目的信任他人,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善,但是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龌龊的事。”
月离法师还是呆呆地看着他们,这种程度的话,别人就算说他脑子不太灵光也是很合理的。
两人看他没有离开,但是也没有主动攻击,于是就想绕过他,将木公抓起来,但就在他们的身形移动的时候,他这才抬手,手掌上很快浮现出一层白色荧光,手掌翻上,就像是之前木公用的那招控制水的技能一样,也有一股水流按照他的指引,浮悬在他的手上盘旋。
两人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候公更是惊讶,“你怎么会控水之术!”
寐族的人在有一定程度的天赋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学会控水之术,但是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个修炼法术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候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跟木公有关,他伸手指向木公,“好啊,你居然将我们寐族这么重要的法术传授给了外人,你这个叛徒!”
一时间,风向都变了,这个白衣男子能够控水大家都能够看到的,而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有家主有这种能力,所以对候公说的话倒是将信将疑。
白衣男子完全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想赶紧将自己要做的事情给完成,控制着水流分成两柱,其水柱粗且迅速,那两人只来得及闪躲开来,向后退了约十米,两人面上都带着严峻,仅一招就让人知道了他的实力,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后退的路了,公治闻人与候公对视一眼,两人像是相处了很久似的有默契的一起往上冲,现在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数量,而且时间不能拖长了。
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招式都是花招,两人躲过他手掌上像是在甩鞭子一样控制着的水柱,就在两人都跳到他的面前,一人执掌,一人执剑,就在两人都要打到他的时候,忽然整个身形被身后的一股吸力吸走,两人都不能保持住他们的身形,直到他们的身子动弹不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水球里面,并且不管两人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从水球里面出来,身为寐族的他们本就是住在水里的生物,但是现在却被困在了水里,这个情况是多么的滑稽。
“来人,给这两个人扣上封妖锁。”
下面的将士迅速将早就准备好的封妖锁给那两人的手腕扣上,很显然,那水球是能被月离法师控制着锁住具体某个人,而其他的人却能随意的穿透,等扣上了之后那水球也炸开,变成普通的一滩水,两人就这样湿漉漉且狼狈的坐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候公还没有放弃,还在挣扎着想用自己的法术将其挣开,但是被扣上封妖锁的人根本无法调动体内的妖力,一番过后无果,他的脸都涨成红色,眼里满是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我们之间关你什么事!”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道,“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就成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就是因为你而白费了!”
候公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看着公治闻人,“你姐姐不是我杀的。”
公治闻人很是震惊地抬头,满脸的不解。
“这个之后再说,先将两人押到牢里去!”他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身子又低了几分,西妃赶紧喊道,“把大夫叫来,快!”然后指着下面候公的同党,“将这些人也抓起来,到时候再治他们的罪!”
那些人有的想逃跑,但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士兵的对手,只能也被缉拿。
“多谢了,月离法师。”他从怀里面掏出一颗珍珠递给他,“这个是您要的东西……咳咳……”
白衣男子接过来,随即行了一礼,便转身带着那批蓝衣师弟们离开了,他来这里本来就不在计划内,现在事情做完了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有的蓝衣说想在这里待几天,但是月离法师直接忽视,离开了。
混乱的现场许久才平静下来,而木公正在屋内接受匆匆赶来的大夫的治疗,西妃看着他处理伤口的模样,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像是不要钱似的。
“还好,还好,要是再拖一会就严重了。”大夫写下一张单子,“每日换药,并且还要内服我开的方子,这段时间定不要再操劳,才能尽快的恢复。”
“多谢了大夫,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旁边的侍女端上来一盘沉甸甸的钱,大夫欲拒还迎了一番,最后带着一兜子心满意足地变回小鱼游走了。
“你们先出去。”
最后房屋内就剩下了木公和西妃两人,没有人开口,但是心中都知晓了彼此的心意,根本无需多言,西妃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啜泣,木公闭着眼睛,手却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
相比这边的温馨,在牢房里面就不存在了,在被押送的时候,候公挣扎得头发都变得凌乱,而并且在整个押送过程中见谁骂谁,谁看来都是个疯子,而他正好也路过了蚌精的牢房。
“蚌精?”
听到他的身体已经会自动反应的声音,奄奄一息,仅仅吊着一口气的蚌精缓缓抬起头睁开了一边的眼睛,因为另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能睁开的那边也罩着一层蓝色的血,但是他还是因为这个声音强行消耗自己的力气来睁开,“主子?”这是梦吗,他还是在梦里面吗,但是在梦里的话,主子怎么会来牢房里,“主子……你是来救我的吗……”
“都!怪!你!”他往蚌精的牢房那边冲,要是没有铁栏杆的话,他可能就真的冲到他脸上,看他这样狰狞的样子,冲上去咬人一口都是有可能的,“要不是你的话,我怎么会失败!都怨你!都怨你……”他的声音逐渐远离,那几个侍卫强行将他带走,但是蚌精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说的话。
‘怎么会,主人说……怨我,主子说……都是我的错,怎么会呢,主子一直很看重我的,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他低下头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恢复成了一片黑暗,他的想法都忍不住坠入进去,‘主子……不在乎我了,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在意我吗,都是我一厢情愿还是他演得太像了呢……又变回了,世界上没有人在意我,甚至全都嫌恶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在意我……又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片刻过后,只要是在这片湖里面生存的生物,都感受到的强烈的震感,虽然按照地形来说有的地方会经常有这种情况,但是他们这边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四下查看,毕竟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必定不是小的事物能造成的,在屋内的人都跑出来,就算是住在东方府内最偏的院子里的人都跑出来。
一个还冒着鼻涕泡的小孩跑到街上,视线渐渐往上看,因为那巨大的身躯是渐渐站起来的,小孩子满脸的天真,她用小胖手指着那物,喊自己的母亲,“娘,那是啥呀!”
被叫喊的妇人走出来,手里还捧着刚刚裁剪好的布料,顺着小孩指着的方向看去,看看清的瞬间下意识丢下手里的布料,将孩童抱起护在怀里,几近惊恐地看着在东方府邸突兀出现的庞然大物,而事实上在东方府邸的所有人家都近乎是这样的状态。
完全没有征兆的,在府邸出现了一个近十五丈高的一个蚌壳,并且在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边受伤着很虚弱的木公也强撑着出来查看,被西妃扶着出来,就看了这个蚌壳打开了,里面的人站起来,它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和四周的场景,它看到了周围的人都变得那么的小,它的一根手指都能碾死的程度,刚开始很不适应,但是在了解完情况之后,它握紧了拳头,抬起头嘶吼。
“啊啊啊——”
身躯那么庞大,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震耳欲聋,它仰天长啸,仿佛是想将之前承受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现在的它,不用再隐忍了,人在忽然之间获得了非凡的能力时,他的性情便是连自己也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