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呼呼……”
陈芊喘着粗气，踏上台阶的每一步都很沉重，汗水不断的滴下来，有的差点流到眼睛里面的陈芊才会抬手擦去，而其他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去管，陈芊用竹竿挑着两大桶水，从昨日上来的山脚下抬上来，在这种情况下，只是走到五分之一的路开始，就要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强行移动着脚步，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怎么这么有既视感呢。
中途走走停停，几乎六个小时才走回来，等她将水倒入缸中后，立马卸劲瘫软在了地上，头顶上烈日炎炎，直直照射在陈芊的身上，她感觉自己要干巴了，但是实在是动弹不得，甚至已经能想象到明天起床后的肌肉酸痛。
侧脸看向主屋那边，陈绵绵还在那里扎马步，也是几乎昏厥的状态，而那个老头戴着草帽在收拾自己的田地，时不时地看陈绵绵那边一眼，要是偷懒的话立马拿个小竹棍冲上去，别看他一把年纪，动作倒是很利索，搞得陈绵绵每次在他要冲过来的时候赶紧把姿势摆好，不敢动弹，中间虽然是有休息的时间的，但是积累下来的疲惫不能忽视，陈绵绵的腿几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酸痛，就是陈芊也没有这么严厉过，她几乎是哭着扎完的，等老头终于说可以休息的时候，她也瘫软在了地上。
夜里，两人直着身子并排躺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陈姐姐，我想尿尿。”
“去啊。”
“但是我不想动。”
“尿床上我就捶你。”
陈绵绵最后还是挣扎着起来行动缓慢地出去，陈芊连脖子都懒得转，全身只有眼珠子在动，看了她那边一眼又看向天花板。
不出所料的，两人下床走路的时候就像刚出生的小鹿，两条腿不受控制并且各走各的，两个人打着颤去洗脸，老头自然是看到了的，但是并没有引起一点他的同情心。
“你俩搞快点，练完才能吃东西！”他挥舞着小竹棍。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包含着‘多保重’，随即握了握手，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这样乏味的训练做了一个月，终于做出了改变，陈芊是拿着重达三十斤的铁棍挥舞一百下，陈绵绵则是跑步十圈，跑到瀑布那边的山上再跑回来，算下来几乎有三公里，对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来说，是能跑死的路程，但是老头丝毫没有缩减的意思，只是站在另一端的高处盯着她。
而陈芊这边更是无奈，这铁棍长有两米，重量又是平均的，只拿着一边端举起来是很艰难的事情，虽然有锻炼，但是还没有到那种程度，陈芊使了吃奶的劲才勉强抬起来，根本就挥动不起来。
就这样，两人在换成新的任务的第一天都没有完成，一天就吃了两个馒头，但是即使是没有完成也足够让人处于濒死状态了，晚上两人再次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是发呆，连脑子都转不动了。
“陈姐姐，我好渴。”
“去喝水。”
“我动不了了。”
陈芊没有用到下半身，所以还是能正常走路的，她走到桌子旁，抬起来的胳膊都止不住的颤抖，等她将茶杯端到床边的时候都已经撒去大半了。
“陈姐姐，你这样抖我喝不到。”
“我控制不住，你瞄准点喝。”
两人就这样过了许久的残疾人互帮互助的生活，一直到了半年后，陈芊在瀑布边上用铁棒练着大刀的招式，比起之前现在已经拿着铁棒做出一些比较灵活的动作了，而陈绵绵则是在练习打木桩，半年来打烂了好几个。
“你们俩，站好喽，拿着这个。”
“这是什么？”
两人一人一个木牌子，上面刻着不同的数字，陈绵绵的是‘壹叁四’，陈芊的是‘叁七叁’，完全看不出来又任何的关系。
“我们离清派一年一次的比试大赛从明天开始，按照得到的号码随机安排对手，明天会筛选掉一半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半年多来两人处于跟外界隔离的状态，可以说是断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大赛，而且这老头完全不询问两人的意见直接给报名了，但是他那堂堂正正的态度让人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两人就像是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卡在那里。
“但是你，只能用铁棒，而你，只能去肉搏，不能拿武器。”
“如果想让我们死可以直说。”
“死不了的，但要是你们不去参加的话，才有可能会死。”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的小竹棍不停地晃动，眼中的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于是两人稀里糊涂的就参加了一场比试，第二天去的时候，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在了，基本上是几个人结伴的，也有独来独往的，这时候已经入冬，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裳，不过那些人穿着各异，有一部分人统一穿着浅蓝色的一套精装，又有些人明明穿着绵背心里面却没有穿，光着臂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陈芊和陈绵绵的衣裳是灰土土的颜色，还很旧，但是基本上还能御寒。
已经到达场地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报到完，现在就是等待的时间，他们大部分人都看着入口的地方以警惕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在看到陈芊和陈绵绵的时候，并没有露出警戒的表情，反而是更多的嘲笑与不屑。
陈绵绵准确地看到这些情绪，她抬头看陈芊，陈芊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现，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陈绵绵也没有再在意那些眼光，而是跟着陈芊去报到，报到完两人也没有什么事做，就找了个地方坐着，陈芊抱着冰凉的铁棍，陈绵绵挨着坐下。
不同的号码牌要分成几批到不同的场去，陈芊跟陈绵绵也分开了。
“小心，不要受伤。”
“嗯，陈姐姐你也是。”
“下一场的比试是叁七叁对贰捌四，请拿着对应号码牌的人上来！”
等了半天，只有一个人站在台子上，另一个始终没有上来，住持的人有点不耐烦，“叁七叁来了吗？再不上来的话就算是弃权！”
“贰捌四不战而胜！下一个，叁伍捌对……”
这边陈绵绵已经站在台子上，对面是一个年纪比她稍长些的男生，手里拿着的短剑就是他的武器，他看着赤手空拳的陈绵绵很是客气地把自己的武器收回去，“为了公平起见，我这边也不用武器了，公平公正！”
底下看着的人都感叹他有骨气不占人便宜，他听着底下的话嘴角一勾，这场比赛他是肯定会赢的，不可能输给这种小姑娘，这下又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一举两得。
陈绵绵才不管他这些，只是摆好了姿势等待开始，不小看对方被那个老头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所以她全身都紧绷着，不放松一刻。
“比试——开始！”
住持的人手挥下之后，两边都没有立马做出动作，男生像是很有礼仪似的伸手，“你先来吧。”这么说着语气中带着点不屑，脸上也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陈绵绵也不客气了，一闪身到他的面前，他不禁睁大了眼睛吗，“什么……”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拽过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他本想挣扎，但是看起来的就比较受的他地盘比起陈绵绵的可以说是不堪一击，陈绵绵将地盘扎稳，借着肩膀的支点和整个上半身的惯性直接将他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最后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还没有完，直到把对面打到不能动弹或者是主动投降才算结束，她伏下身子，欲出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对方赶紧伸手遮挡，没有刚开始的游任，“等等、等等……我认输！我认输！”
“什么啊，刚刚看他那样还以为必赢呢，结果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赢。”
“就是，装的倒挺像个人的。”
“壹叁四获胜！”
陈绵绵喘着气，脸上这才看到一些笑容，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一天只会有一场比赛，陈绵绵迫不及待的跑回去，她很期待将这件事告诉陈芊了，不知道陈姐姐赢了没有，不知道她会不会为她骄傲、为她高兴，她也有一些能力，不是只能在一旁无助的看着了，她成长了，显然不是她一个人这么想的。
“陈姐姐，陈姐姐！”她回屋没有看到，在附近到处找却也没有陈芊的身影，明明她们经常去的只有那几个地方而已，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上来，她只能去找师父问，“师父，陈姐姐呢？”
老头子看着她笑脸上满是慌张和不安，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还是将陈芊留下的纸条交给了她，陈绵绵呆呆地接过来。
‘绵绵，姐姐有点急事要去做，先走了，很危险，所以不能带着你去，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努力，你真的有好好变强……抱歉。’
那张纸在一双长了些茧的小手中被揉成了一团，皱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