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瞥了瞥她,深吸了口气,然后翻着白眼转过了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老太太打量了林噙霜一眼。“去吧。”
林噙霜欢喜地应了一声,跟着墨兰一起回了山月居。
一回到山月居,林噙霜就忍不住了,先是仔细看了看印章,然后又拿起一只凤钗打量,最后拿起了一顶礼冠朝墨兰说:。
“墨儿,快,带上给我看看。”
墨兰有些无奈的笑道:“阿娘,您总要等我把头发给解了吧。”
林噙霜一听,连忙轻轻的地放下手中的礼冠,对墨兰招手。
“对对对,快来坐下,阿娘帮你把头发解开。”
等弄好头发,上好妆,林噙霜帮墨兰把礼冠带上。
她看着眼前端庄华贵的墨兰,不禁感叹:“我女儿可真美。”
墨兰忍不住噗嗤一笑。
“阿娘,哪有您这样自卖自夸的,要是换一个脸皮薄的,可得不羞死了。”
林噙霜却理所当然的说:“我女儿确实美,还不允许我说了。”
墨兰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阿娘,能不能先把它取下来?这也太沉了。而且礼服还没换呢。”
“沉什么沉?别人想带还没有呢,就你娇气。”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手上却没有停,还是帮墨兰把头冠取了下来。
林噙霜拿起托盘里的霞帔,眼神很是复杂。
“这就是霞帔?”
墨兰揽着林噙霜,头靠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翻看霞帔。
霞帔是由两套锦缎组成,分别自身后披挂在两肩上,下端垂至身前,末端相连再挂一枚金玉坠子以保持锦缎的平整。
霞帔是身份的象征,‘非恩赐不得服’, 也就是说,除非皇帝恩赐,否则林噙霜这辈子都不可能穿戴。
可是以她的身份,怕是很难很难,即便长枫以后有大功了,首先受封的也是大娘子。
好在林噙霜也只是失落了一会儿,就把红杏和周雪娘叫进来给墨兰穿戴,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等墨兰全副武装好后,林噙霜拉着她的手,不住地打量。
“我的墨儿是郡主娘娘了,这可是从一品,整个盛家,我的墨儿品阶最高,就是整个汴京城,也没几人能比得过你。
你爹再也不会把你嫁给那个穷举子了,现在整个汴京城里的那些青年才俊还不是随我们挑,看谁还敢嫌弃你。”
墨兰也不打断她,拉着她坐下。
“你还有食邑,这可是连平宁郡主都没有的,这汴京城里,没有几人比我的墨儿还要尊贵了。”
墨兰看她越说越离谱,不得不打断她的幻想。
“阿娘,虽然我被封了郡主,看起来是很不错,可是阿娘,这也仅仅是好听罢了,那些真有权势的人家,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林噙霜一听就急了。
“怎么会仅仅是好听呢?你可是官家亲封的郡主娘娘!”
墨兰知道她不明白,于是细细地跟她解释。
“阿娘,您想想,咱们家有谁是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没有实权,空有虚爵,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说着好听罢了。”
这显然不是林噙霜想听的。
“怎么会这样?”
这边墨兰还在继续。
“而且阿娘,我有了爵位,也不全都是好事。朝中的谏官会盯着我们的一言一行,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他们参一本,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父亲和哥哥,说到底,他们才是盛家的根基。”
听到这里林噙霜也反应过来了,气得她直想戳墨兰的额头,不过抬起手后又放下了。
“行了,你少糊弄我了,阿娘自己在家高兴高兴也不行吗?”
然后林噙霜叹了口气,拉着墨兰说:
“放心吧,关嬷嬷教过我的,阿娘不会乱来的,你呀,小小年纪就操这么多心,小心老得快。”
林噙霜在兴头上被墨兰泼了冷水,难免有些兴意阑珊。
可墨兰也没办法,她说的都是真的,若是林噙霜真的因为得意忘形而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恐怕难以收场。
看她不太高兴,墨兰逗她:
“有阿娘在,我就算是老的再快,也是您的孩子呀。”
林噙霜被她逗笑了。
“少贫嘴了,行了,赶快收拾收拾进宫吧,一会儿该晚了。”
墨兰站起来,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
“遵命,阿娘。”
“做什么怪样子?”
林噙霜笑骂她一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