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有些担心,这位要是出点事儿,她可就惨了。
“官家,差不多了吧?您不热吗?”
只见官家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爱惜地摸了摸身上的棉袄。
“热,可我不想脱,只要想到有了这东西,百姓的日子就可以好过一些,我就不想脱了。”
然后又问墨兰,“你说这东西我们早就有了?”
墨兰正色回答。
“是,在福建路和两广地区。”
官家沉默了半晌,转而对墨兰说:“这件事你还没有跟你父亲”
“是,臣女想先禀告官家,由您决定是否告诉父亲。”
官家点头,“那就先不说,先给你认识个人,把古月叫进来。”前一句是对着墨兰,后一句是跟内侍说的。
然后进来了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
“这是古月,隶属皇城司,以后就由她负责跟你对接白叠和土豆的事。”
墨兰知道官家的意思,此时朝中正因为邕王和兖王之间,谁更适合立为储君之事,争得不可开交。
如果现在就把事情泄露出去,那么立刻就会成为邕王和兖王两党之间争夺的目标。
对墨兰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现在由皇城司接管这件事,墨兰从旁辅助,等时机成熟了以后,再一举公布。
到时候邕王和兖王两党再争也无用。
而且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因此墨兰很干脆,也很开心地应到:
“是,谢谢官家,若无事,臣女就退下了。”
官家点头,“去吧。”
等出了宫,墨兰就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官家性情温和,可毕竟是皇帝,哪能没有压力呢?
不过再有压力,也不用担心有性命之忧,这在封建王朝就已经非常好了。
回去的路上,趁露种不注意,墨兰吃了一颗自己根据空间里的药方做出药丸。
这药丸没有别的功效,就是会让人看起来身体虚弱,面色憔悴。
露种看她脸色煞白,还以为是她是累着了,连忙心疼地让墨兰靠着她歇息。
回了家,老太太和盛紘以及大娘子果然等在寿安堂里。
墨兰还没有行完礼,大娘子就立刻发问,语气里带着质疑。
“官家怎会无故召见你?”
墨兰自然不能说实话,“母亲,官家有一些关于番薯的事想要问问我。”
大娘子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早不问晚不问,怎么会今日又想起...”
盛紘看着脸色苍白、面带病容的墨兰,又瞥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大娘子,眼里闪过不耐,径直打断她,
“官家是天下之主,愿意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岂容你我多嘴。”
然后转头对墨兰说:“墨儿快坐下,身子可还吃得消?”
墨兰朝盛紘虚弱地笑了笑,“谢父亲,女儿还好。”
大娘子显然有些不忿。“我现在是连说句话也不能了?我还是这府里的大娘子吗?”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老太太马上制止。
“好了,当着小辈的面,也不怕闹笑话。”
说完了大娘子,又对墨兰说:“墨兰,我也不问官家是为了什么召见你,你实话告诉祖母,可是跟府里有关?”
墨兰起身回答:
“祖母您放心,此次官家召见,确实与府里无关,是关嬷嬷想要回乡养老,就给官家上了陈条,
正好官家有关于番薯的事要问我,所以才会召见,询问相关事宜。”
“什么?关嬷嬷要回乡?”/“关嬷嬷要走了?”
大娘子和盛紘真不愧是夫妻,经常都会同时开口。
“是的,父亲母亲,关嬷嬷的儿子早就想接她回去颐养天年了。”
听墨兰这么说,盛紘和大娘子虽然不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老太太就说:“儿孙孝顺,这是好事,关嬷嬷毕竟教过你们一场,好好谢谢人家,府里也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盛紘接到,“儿子会命人准备一份厚礼答谢关嬷嬷。”
老太太看了一眼大娘子,点了点头,然后说:
“你办事我放心,”
盛紘则是关心地看了看下面的墨兰,
“母亲,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让墨儿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看了一眼形容憔悴的墨兰,对她说:
“是祖母疏忽了,你大病未愈,快回去歇着吧。”
墨兰没多说什么,行礼后就直接出门,回了山月居。
刚进山月居,就看到关嬷嬷也在,知道她想知晓结果如何,墨兰也没有绕弯子:
“官家允了,嬷嬷可以放心了。”
关嬷嬷很是高兴,但还是沉稳地道谢,
“谢四姑娘。”
墨兰:“应该是我谢嬷嬷才对,”
这三年里,关嬷嬷不仅尽心尽力,还时常帮墨兰规劝林噙霜,让她大有长进,不再那么偏激。
可以说没有关嬷嬷,她这三年不会过的这么轻松。
*
关嬷嬷回家心切,当即就想回她的院子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就回,被墨兰马上拦了下来。
再心急也得去信等她的儿子来接,不然墨兰可不放心让一个老太太独自带着大笔财物离开。
所幸关嬷嬷的儿子来得很快,三日后,盛家人一起在门口送别关嬷嬷。
老太太和大娘子在前面和关嬷嬷话别,墨兰没有凑上去。
该说的话,该道的别,这几天墨兰已经说完了。
等关嬷嬷的马车看不见影子了,一家人才往府里走。
刚进內院,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