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瞬间阴沉,他掐向李冬白的脖子道:“小崽子,你以为说几句歪话,就能骗得了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见不得人!”
李冬白怕引起他的杀性,不敢过于抵抗。她才想逃跑,后背便被拍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来。人还未来得及擦去嘴角血迹,便被掐住了后颈。
李冬白大痛,急声呼道:“师傅且慢,我只不过是有了心上人,已经答应了苏彦公子,我的人我的身都是他一个人的!”
老乞丐一愣,果然停下了要扯她衣服的手,目光在她露出来的肩膀上逡巡,手指捏住被她涂黑的皮肉,缓缓摩挲了几下,桀桀怪笑起来。
“哪个苏彦公子?”老乞丐问道。
“就是四大家族中的苏家,苏家大公子苏彦!”李冬白见他装蒜,便顺着他解释道。
“小崽子,你是男是女?”
李冬白本来想顺嘴说自己是男的,却在老乞丐危险的目光下猛地打了个激灵,哆嗦着说:“女的!”
老乞丐的手像冰凉的毒蛇一样爬过李冬白的肌肤,一寸一寸在她的脸上和脖子处逡巡:“苏公子会看得上你?”
李冬白忙保证道:“千真万确,苏彦公子早就对我一见倾心,他还嫉妒所有的男人看我,上次还说想把我要到苏府陪他。师傅,我腰间就有苏彦哥哥刚送给我的玉佩,我这就拿给您看!”
老乞丐松开她的脖子,扯过玉佩,在月光下仔细打量起来。
李冬白忙整理好衣服,她心如擂鼓,指节发白。
那玉佩通体温润,玲珑精巧,上面雕刻着一位栩栩如生的仙女,细看之下,竟然与李冬白有几分相像。
平常她哪里会挂什么饰物,这是今日出门时碰到裴旭,他为了感谢自己送扇坠,给自己的回礼。
玉佩质量上乘,绝不应该是小厮丫鬟所有,上面又没名没姓的,她料想老乞丐应该看不出什么。
老乞丐把玉佩还给李冬白,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好像正在考虑怎么折磨死她,才能更解恨。
李冬白跪在地上磕头:“师傅,干爹,您就原谅我一回吧。第一回见您我可不是有意欺瞒的,后来做了您的徒儿,我哪里还敢再说,就怕您对我一个不满意。”
“苏公子知道你是我的徒弟吗?”老乞丐忽然问。
李冬白心下一紧,看来老乞丐并未向苏彦说过自己的事。
她谨慎的答道:“苏公子不知道,师傅您叮嘱我不可告知他人,徒弟不敢不听师傅的话。”
“你脸上涂了什么东西,竟然连我也瞒了过去,真是好手段!”老乞丐忽然捏着李冬白的下巴,又打量了起来。
李冬白一五一十的把她如何调配各种花草汁子,又把眉毛稍微修饰的刚硬了几分的事全说了。
老乞丐想来一时没有想好要怎么惩治她,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下次以你本来的面貌见我,否则……”
老乞丐一走,李冬白便似被抽去了浑身力气,直接歪在了地上,汗湿重衣。
不行,她现在出手必死无疑,还要再等,还要再忍。
老乞丐喜怒无常,为防止他心血来潮杀个回马枪,李冬白打起精神,飞速地向前跑去。
回到万府,她直接扑到胖丫门口道:“胖丫,准备清洗的药物,这次全部都要……”
胖丫刷的把门打开,严肃的盯着李冬白。
李冬白靠在门上苦笑点头:“刚才被发现,瞒不过去了。”
胖丫把李冬白扛回屋里检查,看着她后背的掌印,好像要盯出一个窟窿。
李冬白疼得哼哼唧唧:“胖丫,别看了,快把药材都找来泡上,我这次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明天了。”
胖丫咬着牙把李冬白泡在药桶里问:“那老东西看了你的真面目,更不可能放过你。”
李冬白道:“所以明天我得去找苏彦,求他保住我的小命。”
胖丫皱眉道:“他会答应吗?他怎么会帮我们?”
李冬白龇牙咧嘴道:“那就看哥的本事了,明天就给他使个美人计。”
胖丫拿布巾擦洗她的伤处,闷声闷气道:“你还有心情笑。”
李冬白嗷得一嗓子喊出来:“姑奶奶,你要疼死我。唉,我是怕再不多笑两声就没机会了。”
背后的手就是一顿。
李冬白细细思量了半晌,嘱咐道:“胖丫,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这两天真的死在外边,你可千万别去报仇,也别告诉桂花和虎子我去哪里了。”
胖丫沉默。
“你们过去报仇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白送人头。哎,你听见没?哎……”李冬白扭头看胖丫。
谁知胖丫啪的把布巾一甩,砰的把门关上走了出去。
“哎,你不给我擦背了?……这熊孩子!”李冬白嘟嘟囔囔。
片刻之后,她听到门外传来飒飒剑鸣,好像一直刺进了她的心里。
李冬白闭上眼睛,暗暗思索起来。
第二日,李冬白一大早就到了枫林晚。
夏绿正指挥着小丫鬟们打水,她高兴的看到李冬白终于换回女装,光彩照人,喜的伸手就想捏捏那洁白如冰雪的脸蛋儿。
李冬白往后一躲:“都多大了,还想捏。”
夏绿捂嘴笑道:“上次你去千金宴上,虽然穿回女装,却还是把脸色弄得泛黄,这下可好了,瞧着就让人想捏一捏。”
秋黄听见动静,也迎出门来:“冬白快来,春红正在给小姐梳头呢。你今日这打扮,可是那算命的说的煞星已经过去?”
李冬白点头进屋,盯着装扮的桂花小姐,眼睛都不舍得眨。
春红笑出声来:“以往小姐梳头,你都躲得远远的,今日这是转了性子,知道梳妆打扮的好处了?”
桂花小姐也跟着笑:“咱们冬白天生丽质,就是这头发梳的很不怎么样。”
几人看着李冬白常年不变的高马尾,呵呵乱笑。
李冬白看了半天,只感觉眼睛会了手不会。于是由得她们笑:“春红,你梳妆的手艺越发好了,一会儿给我也弄一个,要最漂亮那种。”
秋黄问道:“以往你跟着小姐出门,才会稍微修饰一下,让我们给梳梳头发。今日还点名让春红上手,你是要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