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吗？
话一出口，江凌川也意识到不妥，可他仅仅是想表达顾茳茳需不需要泡一下温泉有助睡眠，毕竟她有愧疚感作祟，万一导致失眠等一系列症状什么的。
只是，他向来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总让他在顾茳茳的面前造成一些奇奇怪怪的暗示。
偏偏顾茳茳又是见识过各种书籍的行家，能够迅速解读出带颜色的含义。
不过好在，她熟知江凌川是什么样的货色，自然知道他实际的意思。
但，还是忍不住朝他翻白眼以示鄙视。
“我……”
顾茳茳抬起手来阻止他可能的越描越黑的解释，“颠了一天，我现在只想睡觉！”说完，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知晓没有造成误会的江凌川大喘了一口气，同样也是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过对于本就是过来温泉度假的人来说，泡温泉肯定是必选项，是以第二天陪着林英子完成了一系列老人活动项目，把各种各样的温泉池都转了一圈后，顾茳茳就觉着温泉旅行根本解不了乏，纯粹商家噱头，除了累还特别没意思。
她差点没把白眼翻秃噜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江凌川和她说抱歉，因为他似乎已经看出来她内心的吐槽，认为不要为了陪伴自己的母亲，她也不用如此勉为其难。
“……”可是顾茳茳没那意思，她没有不耐烦，但偏偏又觉得解释起来挺费劲儿的，所以干脆回复，“我收了钱的，不用抱歉。”
是啊，他们是合约关系，按小时计费的那种。
但是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点明了其实就挺伤人的。
换位思考一下，相处这么久仍旧是利益维系……顾茳茳想收回刚才的话。
她张了张嘴，“那些水的温度都不高，花里胡哨的池子用的多半也是锅炉水，对林姨一没用二受累。”
这点江凌川也是知道的，不过老太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做儿子的也就由着她。
“其实酒店后山就有一处是真温泉，温度比较高，如果你累了可以去那儿待几分钟解乏。”
解乏？
听到这个词眼的时候，顾茳茳的眼珠子明显转动。
江凌川自是看出她有兴趣，点头作别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顾茳茳呢？思考再三后，收拾好东西向前台打听了下温泉的位置就真的过去了。
酒店的这一处温泉白天是不开放的，晚上开着也是为了方便想要客人突起的兴趣准备的。
露天、混浴。
所以顾茳茳选择的时间较晚，差不多都是十二点了，更是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许是夜间的服务生少，原本照看温泉的工作人员提醒顾茳茳注意安全后，说因为有点其他事情处理，会赶在十分钟内回来，好提醒顾茳茳从池子里出来。
顾茳茳是知道高温度的温泉人待的时候不宜过久，听工作人员这么说还觉得颇为贴心。
因此，更加放心地坐进了池子里，好好享受大自然的馈赠，缓解这一天冷热交替的疲惫。
可能是闭目养神太过专注，等着耳边传来响动的时候，顾茳茳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回来了，正想睁眼之际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拽住，然后狠狠地摁进了水里。
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顾茳茳被狠狠呛了一口，求生的本能促使她不停的挣扎挥动着双手，拍打身后的人，双腿在水里来回踢踹想着站起身来。
但本就在热水中泡着四肢比平日要乏力，来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她的命，让她根本没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救命！
顾茳茳想大声喊出来！
但在整个头在被淹在热水里的她没办法呼救，感觉拼命地转动着的脑袋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听使唤，意识也越发的模糊……
十分钟以内……工作人员回来了么……
当希望只能寄托到旁人身上的那一刻，突然顾茳茳有了放弃的念头，因为累因为无望！
可也就这一瞬间，摁在身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自己整个人被人捞了起来。
她疲惫地睁开厚重的眼皮，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终于看清眼前江凌川的脸。
他皱眉、焦急、嘴唇动个不停，顾茳茳却听不见，抬不动手，更做不了任何的回应。
江凌川使劲儿拍了拍她的脸颊，又往她的胸口按压了两下，终于见到顾茳茳呛出了一口水。
好了！
见顾茳茳无碍，江凌川这才转头看向那个不大的池子，发现刚才被他撂开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循着地上的水渍看来凶手已经摸进了草丛之中。
判定是熟手，江凌川也不敢擅自行动去追击，赶紧联系酒店报了警。
原本要把顾茳茳送去检查一番的，但缓过神来的她自觉无碍，更不愿去医院耽误时间，而且一折腾指定明天一早都结束不了，到时候林英子就会知晓的。
顾茳茳说出自己的顾虑，江凌川也是忧心自己的母亲，于是两人便直接跟着民警到派出所做笔录。
因为顾茳茳坦言她没有和任何人有类似不共戴天的仇恨，以至于对方恨她到想要杀人泄愤的程度。
“秘密呢？有没有知道一些可能危及对方利益的事情。”
面对民警的问题，顾茳茳想想之后也是摇头。
派出所内除了对顾茳茳有询问之外，江凌川也告知自己在现场的原因也是因为想要泡温泉解乏，才撞见顾茳茳被袭击的一幕。
因为自己太着急根本没太注意到对方的长相。
当然，民警询问过两人的关系，对明明是情侣又入住不同房间表示出脸上的疑惑。
看过多少电视剧和的顾茳茳以为民警是将江凌川划做了怀疑对象，便开口解释说俩人是骗重病长辈的假情侣，这才打消了民警的疑问。
跟着，民警继续完成规定流程之后，从两人的笔录中无法获取有用的讯息，那么只能根据现场证据去追寻凶手，然后才能得到答案，叮嘱顾茳茳最近都要注意自身安全。
等着江凌川陪着顾茳茳回到酒店，酒店值班经理早早就在大堂迎接、安抚、致歉，更说要代表公司对两人进行赔偿。
本还处在恐惧中的顾茳茳依旧心挂林英子，立马就拒绝了，还特意让酒店不要把晚上的事情扩大，对长辈们一定保密。
……
“谢谢。”
“谢谢。”
站在房门前的顾茳茳和江凌川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道谢。
顾茳茳是为了江凌川救自己。
江凌川是为了顾茳茳时时刻刻惦念着自己母亲的身体。
是以，心有灵犀的俩人不由自主地相视而笑，只是笑得有些浅和勉强。
毕竟顾茳茳将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心有余悸，仍然琢磨自己为什么会遭到攻击。
“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去呢。”顾茳茳嘱咐着江凌川，然后就进了房间直直地躺到了床上。
看着天花板疲倦袭来，她慢慢地闭上眼，可下一秒立马就浮现自己水下挣扎的样子，窒息感迎面而来。
她猛地坐起，看向床头亮着的台灯以及窗外仍然墨黑的天空。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四点。
自己躺下不过才二十分钟不到，可她已经不敢睡了。
咚咚咚。
此时轻轻的敲门声引起顾茳茳心中警铃大作，她迅速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