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兰一副看笑话的嘴脸看着云绾月,她自小比云绾月聪明。
那时云清山不管府里的事务,凡事都交由程氏打理。
明明云绾月是嫡女,却还要给云芷兰打水端饭。
稍不顺心,便会换来她一顿打骂。
云芷兰从来没有把云绾月当人看过,云清山和程氏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珍宝,反倒是云绾月自小没了娘亲,过的比个下人还不如。
那几年的日子是云绾月过的最黑暗的时候,云芷兰偏挑她最痛苦的话题来说,就是想要刺/激她。
结果,云绾月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道:“这些事你倒是记的清楚,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年你不小心掉进粪坑险些溺死,父亲和二夫人急的团团转。”
“咳……咳咳……”云芷兰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两颊泛起红/晕,眼里漾起水波。
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见犹怜。
这件事是她深藏心底的噩梦,府里没有人敢提起。
云绾月竟然敢揭开她的伤疤,真是该死。
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云芷兰却很快恢复了淡定的模样。
她笑道:“那都是儿时的事了,大小姐还提这个做什么。”
“也是,若不是你提起,我险些都忘了呢。”云绾月也笑的一脸和善。
在她面前装笑面虎,云芷兰还是嫩了点儿。
云芷兰在她手上没有讨到便宜,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只是临走时若有若无的提起云清河的事:“大小姐若是有法子救出二叔,就伸伸援手吧,毕竟父亲年事已高,就算他年轻时有什么错,你看在他生你养你的份上就当报答他的恩情了。”
她在提醒云绾月,父母养大她不容易,现在府里出了事她却袖手旁观,这不是白眼狼吗?
云绾月才不吃她那一套,温柔的一笑:“父亲养的是你,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外祖父只怕我早就死于非命了,你说让我报答他的恩情,他的什么恩情,不杀之恩吗?”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云芷兰故作吃惊的模样,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云绾月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恶心她罢了。
云绾月却始终云淡风轻,甚至唇角带笑。
她的笑容看得云芷兰心头十分不安,为什么云绾月和她认识的那个云绾月不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你笑什么?”云芷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是在笑你。”云绾月顿了一下,才轻轻吐出一个字:“蠢。”
云芷兰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身子轻/颤往后退了一步:“你说我蠢?”
云绾月点头:“没错,蠢的无药可救。”
“你胡说,我才貌双绝,追求我的男子无数,无论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竟然说我蠢?”
云芷兰似是不明白,她如此优秀的人,竟被云绾月这样的人说她蠢。
云绾月摇头低笑一声:“你活的太自以为是,假清高假仁义,整天戴着一副假面示人,你不蠢谁蠢。”
云芷兰的眼里迸出恶毒的狠意,可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脸上带笑,一派纯真无邪的模样。
仿佛刚刚的恶毒只是人的幻觉。
“我知道自小父亲亏待于你,你嫉妒我也是正常,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毕竟你是我的姐姐。”
云芷兰对着云绾月勾唇一笑:“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她像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一样,离开了云绾月的院子。
跟云芷兰这样自以为是的人说话,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在她走后,云绾月就倒头睡在了床上。
起先她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浮现云芷兰那张活“菩萨”脸。
不知过了多久,云绾月才有了睡意。
玄王府,灯火通明。
夜无尘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他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脸上/身上起满了疹子。
福伯看他这样子,着急的不得了:“小少爷,你明知道你对花生过敏,怎么还能喝花生酪呢?”
“我,我没事……”夜无尘努力的发出声音:“不要让父王知道。”
“本王已经知道了。”话竟刚落,夜九玄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行至夜无尘的床前掀开他身上的被子,看到他满身的红疹,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了。
夜无尘对花生过敏,全府上下全都知道。
竟然还有人敢给他食花生。
“谁干的?”夜九玄冷声问道。
夜无尘一脸哀求的对着福伯摇了摇头,福伯也是一脸为难。
夜九玄看他们两人的神色,脸色一沉,道:“再不说实话,休怪本王无情。”
福伯当下就跪在了地上,夜无尘急忙道:“父亲,不关福伯的事,是我,是我自己喝的花生酪。”
夜九玄的神色缓了一些:“是你?”
“对,是我。”夜无尘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夜九玄看向福伯,问道:“花生酪哪来的?”
福伯一脸心虚的看着夜九玄,他不想把云绾月说出来,可夜九玄已经从他和夜无尘的神色中猜了出来。
只要涉及到云绾月,夜无尘就一点原则都没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上前把夜无尘抱在怀里,道:“我带你去找大夫。”
夜无尘重重的喘着粗气,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受了,却还在关心云绾月。
“父王,真的是我自己喝的,不关姑姑的事,是我想要吃她做的东西,你不要怪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在维护云绾月。
夜九玄抱着他的大手不由的收紧一些,让夜无尘紧/贴着他的胸/口。
这个孩子,对云绾月竟如此依恋。
“福伯,备车。”夜九玄命令道。
福伯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玄王府门口。
夜九玄带着夜无尘上了马车,直奔国公府而去。
天刚蒙蒙亮,国公府的大门被人敲的砰砰响。
小厮上前不情愿的打开门,正要骂是谁那么不长眼大早上的来敲门。
门刚开一条缝,便被人踢飞了出去。
小厮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刚要发怒一侍卫拔剑架在了他的颈上:“九皇叔在此,谁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