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说的理直气壮,云清山自知理亏也不再吱声了。
云老夫人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才享上福,生活十分奢华。
像是要把以前失去的都弥补回来。
还有二房和三房的儿女成婚,也都是要花银子的。
这些都是从凤澜依的嫁妆里拿出来的。
云绾月早就知道这些,因此她把这些话拿到面上来讲,就是要告诉云清山,拿了多少就给她吐出多少。
“金山银山那也是我娘亲的,你们拿了多少,就吐出多少,这不过分吧。”
云绾月话激怒了程氏,她尖叫道:“又不是我拿的,你要找就去找二房和三房要去,库房你也看到了,什么也没剩,钥匙我也交给你了,大小姐就算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
她把无赖进行到底,料定云绾月不敢拿她怎么样。
云绾月淡淡一笑,道:“谁拿我的就冲谁要,二夫人一口一个花光了没有了,不就是不想还,那好办咱们去官府,让官府评评理如何?”
一听云绾月要把事情闹大,程氏的脸一下子白了:“大小姐你竟如此无情,非要逼死我吗?”
“二夫可别这么说,我只是拿回我娘亲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我逼你了。”
“我都说了嫁妆都填补府里了,你还冲我要,这不是往死里逼我这是什么?”程氏越说越激动,她打定主意一两银子都不往外吐。
眼珠子一转,迎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我不活了,我活不成了。”
刘嬷嬷见状急忙拉住程氏,对云绾月哭求道:“大小姐行行好,你就别再逼我们夫人了,她也是有苦衷的呀。”
云绾月勾唇淡淡一笑:“一个个的都有苦衷,就我娘没有苦衷,拿她的银子养着你们这群白眼狼,却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你们还寻死觅活,要不要脸。”
说到痛处,云绾月将一只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云绾月拿起一块瓷片,指着云清山和程氏,一字一顿的道:“我把话放这儿,吞了我娘多少嫁妆,全都给我吐出来,少一毫都不行,你们别想糊弄我,我娘亲的嫁妆单子可是在我手上呢。”
她拿出一本有些年月的嫁妆册子,对着云清山晃了晃:“要是不想撕的太难看,就别逼我不做人。”
云清山看到那本厚厚的册子,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原以为是请了个菩萨回家,没想到把混世魔王带了回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老爷,大小姐她欺人太甚啊。”程氏哭道。
云清山心烦意乱的打掉她的手:“还不是你贪得无厌,把澜依的嫁妆全都收到了自己的库房里,现在人家回来要我看你怎么办?”
程氏瞪大眼睛看着云清山,一脸不可置信:“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当初是你同意让我把她嫁妆收了的,现在花没了就成了我贪得无厌了,二房和三房吃白食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有错吗?”
“那也是你管理不当,才会败光澜依的嫁妆。”
云绾月看着云清山和程氏两人吵的不可开交,不由的露出轻蔑的笑容。
什么恩爱夫妻,一旦涉及到钱财还不是翻脸不认人。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月底嫁妆没有攒够,那我们就公堂上见。”云绾月丢下这句话,便带着阿呆离开了。
云绾月刚才的所做所为,着实吓住了云清山和程氏,直到她离开两人才回了神。
程氏吸了吸鼻子,对云清山道:“我怎么瞧着大小姐不像人,倒像是来吸血的鬼。”
云清山的老脸一沉,怒道:“你疯言疯语什么。”
他怎么会听不懂程氏在说什么,只是心情都被云绾月搅和散了,没心思搭理她。
晚上的时候,程氏越想越憋屈。
云绾月刚回来就把府里闹了个天翻地覆,平日云老夫人耳聪目明的,今天却装起了瞎连个面儿都没有露。
合着往日云老夫人夸她端庄贤淑都是哄人的。
二房和三房也是气人,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更让程氏生气的是云清山的态度,他把所有的烂摊子全砸到自己身上,自己跑到柳姨娘的院子里歇下了。
程氏恨的直捶床,凭什么享福时大家都在。
受气时,就只有她了。
“刘嬷嬷,你去西院吱会一声,就说我旧疾犯了。”
程氏躺在床上手撑着额头暗暗运气,想着见了云清山是哭闹还是装可怜。
她把额前的头发扯/下来几缕,又拿帕子擦掉唇上的胭脂。
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以往云清山见她这样都会心疼的不得了,她靠这个手段屡试不爽。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程氏急忙躺好,把手搭在腰间,又把领口扯开一些做出一副春/光/乍/泄的模样,这才闭了眼睛。
有人推门进来,程氏皱起眉头,装作睡不安稳的模样。
却听到刘嬷嬷的声音响起:“二夫人,老爷说他睡下了,就不过来了。”
程氏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了:“什么?”
她起身坐了起来,脸色十分不快:“老爷真是这么说的?”
刘嬷嬷一脸为难的道:“是,老爷说他又不是大夫,二夫人有病就去请大夫,找他做什么。”
“王八蛋。”程氏气的一把扫落床前的茶盏。
刘嬷嬷吓的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
“真是一群白眼狼啊。”程氏恨的咬牙切齿:“那个小贱/人,当初就不该留她活路,如今倒成了恶狼来咬我了。”
刘嬷嬷小声的道:“二夫人,现在的大小姐可今非昔比,瞧她今天刚回来就来个杀鸡儆猴,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你当本夫人是吃素的,这么大的国公府都吞了她的银子,凭什么只拿我当出气桶,要闹就闹大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容得下她。”
刘嬷嬷心头一惊:“二夫人是要把祸水东引,让二房和三房都站出来?”
“何止是他们,老夫人也别想独善其身。”程氏冷冷一哼,放出狠话才觉得舒心不少,她又重重躺下,可翻来覆去却没多少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