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
武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
河堤需要加固，可是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巨大。
如今国库空虚，边关将士的军饷都成了问题，再把银子用在修河堤上，军饷可怎么办？
还是各种开支等等问题，压的武帝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支撑着额头，眉头皱成了川字。
太子看到武帝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道：“皇叔，你何必危言耸听呢，那河堤前年不是才修的吗，哪儿那么容易就崩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夜九玄便冷冷的看向他：“太子怕是忘了，先户部尚书因为贪墨修河堤的银两被处死，河堤自然也就没有修成，之所以能撑到现在，是本王一直在加固，才使得河堤平安无事。”
夜天启的脸色十分难看，那先户部尚书是他的人。
贪墨的银子，也是得到他首肯的。
自然，那银子大部分都到了他的腰包。
至于那个户部尚书，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夜九玄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了，夜天启心虚的不敢与之对视，又当起了透明人。
武帝心知肚明，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
夜九玄又继续道：“皇上，今年不同往年，如果只是一般的雨水不足为惧，可是连续一个多月雨水不断，只怕会酿成洪灾。”
他说的这些，武帝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他也有心无力，没有银子，怎么挖河渠。
“朕也在忧心此事，只是国库空虚九弟你是知道的。”武帝蔫蔫的道。
夜九玄想了想，提议道：“募捐。”
太子听完顿时不乐意了，说的好听是募捐，不好听就是抢钱。
他手上刚宽裕点，就又要往外掏。
“九皇叔，你也知道的这几年的收成欠佳，那些皇亲国戚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若是募捐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众人不满。”
“不满的事多了去了，本王做事还需要看他们心情？”夜九玄冷冷的道。
夜天启一下子哑口无言了，只能暗骂夜九玄不厚道。
“那九皇叔是不是也该带头募捐？”夜天启追问道。
“本王已经准备了五百万两银子，交给了户部。”夜九玄再次提醒夜天启：“往年加固河堤都是用的本王的银子，太子不会不知道。”
一番话，说的夜天启脸色红了起来。
就连武帝也感觉没脸看夜九玄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让一个皇叔养着。
夜九玄又道：“收银子的时候没见他们心情不好，往外掏的时候个个怨声载道，太子只看见他们收成不好的时候，他们收成好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跳出来，每个皇子府的皇庄，一个的收成都要好几百万，再加上自己私营的酒楼、赌坊，妓/院，哪个不是日进斗金。”
“九皇叔，本宫可没有那么多营生。”夜天启急忙叫停，再让夜九玄说下去，他就是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夜九玄冷冷一哼，不置可否。
武帝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看夜天启那心虚的模样，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夜天启瘪了瘪嘴没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交银子：“本宫身为东宫之首，自然会做出榜样替父皇分忧，我拿出一……”
夜天启伸出一根手指头还没说完，便被夜九玄抢了先：“太子愿意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本王佩服。”
夜天启的眼睛倏然瞪大，像是被钓上岸的鱼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
他慌乱的看向武帝：“父皇，儿臣……”
“朕允了。”武帝借坡下驴：“太子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心甚慰。”
夜天启都快哭了，他的小金库总共就一千万两银子。
若是全都捐了岂不成穷光蛋了。
他的情绪不在武帝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觉得夜九玄说的有道理。
那些皇亲的确养的太肥了，到了该宰的时候了。
“九弟，募捐的事就交给你来做吧。”这种拉仇恨的事，武帝才不会亲自上。
夜九玄一向公正无私，又不近人情。
让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夜九玄欣然领命：“臣，遵旨。”
夜天启却不满的道：“父皇，九皇叔身兼数职分/身乏术，儿臣愿与九皇叔一起为国分忧，河渠那边儿臣愿亲自监工，誓死守住百姓和皇城。”
募捐吃力不讨好，可是挖河渠却是个美差。
既能获得百姓的拥戴，又能从中赚到油水。
夜天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武帝想了想，太子一直没有建树，的确是个好机会。
挖河渠不是件难事，只要这差办好了，太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也就树立起来了。
“既然太子愿意为朕分忧，朕自然高兴。”武帝说道。
夜九玄却不赞同：“挖河渠并非易事，太子年轻没有经验，皇上不妨让凤少卿监督此事。”
他知道皇上不想让他参与，便提出找另外的人。
夜天启看到嘴的鸭子要飞，急忙道：“九皇叔如此不信任本太子，是觉得本太子不配为东宫之首吗？”
他这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夜九玄却淡然一笑：“太子多虑了。”
“既然不是，那九皇叔为何处处阻拦本太子？”夜天启咄咄逼人的道。
夜九玄的眼神倏然冷了下来，武帝见状急忙出声道：“太子，不得无礼。”
夜天启这才收敛了一些，可面上还是不服气。
“既然太子想要为朕为忧，九弟不妨给他个表现的机会。”武帝替太子求情道。
皇上都开口了，夜九玄若是再阻拦就太刻意了。
他只得松了口：“臣弟听从皇上的安排。”
说完，他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夜天启看他走后，不满的对武帝道：“父皇，你为何总是纵容九皇叔，直接把他兵权收了不就行了吗？”
看着他这颗榆木脑袋，武帝怒气冲冲的道：“你都能想到的事，朕就想不到吗？你可知为何到现在都无法收走九皇叔的兵权？”
夜天启在心里腹诽一句：还不是你无能。
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武帝哼了一声，才道：“黑羽军是夜九玄的部下，他们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号令，若是朕强行收回，只怕会引起军中将士不满，军心动荡，恐生大乱。”
夜天启心里不屑的道：能有什么大乱子，大不了杀几个不听话的，不怕这些士兵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