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倾城挥手而去,岩浆升腾于空中,阻断了各仙人的去路。
尽数歼灭,就得尽数,一个都不能少。
火重兽在夜倾城下方站着,摆出一法阵来,确保夜倾城的安全,以防有人偷袭。
控制岩浆所需的灵气太多,不过片刻,夜倾城便有些体力不支了。
扶将见状,便伙同其余修为高的仙人直接与夜倾城硬碰硬。
仙人散至四方,破符咒,设屏障,将夜倾城还有岩浆控制在火重山内。炎地他处也被天兵占领。
转眼间,夜倾城已呈劣势。
“嗡——”
一声长鸣,一只生有华冠的火重兽直接飞身而起,驮着夜倾城冲破仙人的屏障,与火重山顶再次嘶鸣。
“嗡——”
底下火重兽们纷纷回应,随即跳上火重山顶,将夜倾城围护其中。
夜倾城突然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传入体内,岩浆又在自己掌控之中。
甩手挥过,一汩岩浆犹如火龙朝着天帝扶降飞腾而去。
夜倾城又甩手挥去,再一条火龙将夜倾城围住,龙尾扫过,四方的仙人皆被扫落在地。
“夜郎——”
夜倾城手中动作一顿,她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火重兽僵住了,灵气也弱了许多。
“嗡——”
一声凄婉的哀鸣过后,夜倾城便感觉周身的灵气又浓郁了不少,此刻她已经明白了,她周身灵气的来源是那头生有华冠的火重兽。
夜倾城沉下心,周身煞气爆升,翻手之间,岩浆分化为众多火龙朝着众仙人奔腾而去。
天地间一团火红,炎地又被点燃。
身有华冠的火重兽重重落下,其余火重兽也纷纷倒地。
溪襄趁乱跑来,抱着地上的火重兽低喃着:“夜郎,夜郎,夜郎……”
夜倾城靠着自己仅存的灵气在控制着岩浆,四周共有八位仙人还有能力一战,双法斗法,靠的就是灵气多少,现在夜倾城以一敌八,周围可催动的岩浆也越来越少。
溪襄看着被围攻的夜倾城,心一横,飞身而上,一掌打碎了夜倾城胸口的仙骨。
夜倾城不可思议的转过身,看着溪襄满是泪花的眼睛。
漫天的岩浆雨落下,周遭都是烧焦味。
突然破开的法术圈将那八人弹开,又被飞流而下的岩浆雨烫伤,正快速设屏障打坐修复内伤。
“为什么?”
夜倾城不解,溪襄神女为何会击碎她的仙骨,击碎这唯一一根与她有感应的仙骨。
“既然已经重塑仙骨,那便彻底重塑。”
溪襄神女话音未落,又是一掌扣于夜倾城的头顶。
夜倾城只觉得头痛欲裂,正想挣脱时,又听溪襄神女道:“倾城,坚持住。”
夜倾城努力睁开眼去瞧,只见溪襄神女满头白发,容颜速老……
这是将她所有的修为都转送于她!
夜倾城想要挣开,却被溪襄神女牢牢按住了肩膀:“夜郎已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倾城,好好活下去。”
“母亲……”
夜倾城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一趟炎地只是想确认一下父亲的现状,结果,却成了她父母的死地。
“倾城,好好活下去。”
溪襄神女脱力落下,直接落回那头火重兽的怀里。
“母亲,父亲。”
夜倾城眼前一片模糊,周身煞气迸现。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夜倾城说着,眼中黑雾闪现,周身竟有妖气渗出。
“啊——”
夜倾城一声怒吼,爆发的岩浆再次在她掌控之中。
屏障中的仙人还未修复完全,皆被夜倾城突然的爆发而震入炎地。
“她,入魔了。”
这是最后一位仙者倒下前最后一句话。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火重山的岩浆爆发,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整个炎地都在一片烈焰之中。
夜倾城与火重山内的石台上打坐压制体内肆意乱窜的妖气。
这些妖气夜倾城都熟悉的很,是她往日了借用妖兽晶石时所汲取灵气的晶石里的妖气。
全身仙骨的重塑,也将这些隐藏体内的妖气给激发了出来。
她此刻要做的,就是重新将他们压回去。
火重山内岩浆不断翻滚着,夜倾城已经适应了这种高温,甚至还觉得暖洋洋的,挺舒服。
压制妖气的过程中,夜倾城身上火重兽的血脉已经觉醒,头上也生出一双华冠,瞧着,与她父亲的一般无二。
一直躲在山洞里的夜阑宗人也感受到了新兽主的气息,虽然微弱,但足以让他们心安。
一月已过,他们离开山洞。
整个夜阑宗山脉已化作一片废墟,久居于顶的乌云也早已散去。
“走吧,去天门山。”御明带领着整个夜阑宗素装简行去往天门山。
“我们,不去看看?”青落遥望着夜阑山脉迟迟未离开。
“他们就等着我们回去,既然选择了牺牲,就要尊重牺牲者,不要让他白白牺牲。”
御明说完,便转身离开。
前往天门山的地图是夜倾城绘制的,简单明了,可旁人却不一定能看明白了。
“天门山?我听都没听说过,你确定有这个地方?”青落看着纸上简单的弯直线一脸茫然,她在的世界和他们在的世界,是一个地方吗?
“宗主给的图,不会有错。”御明有些不悦的将地图收好。
倾城有言,夜阑宗若发生意外,躲于密地,一月再出。若,夜阑毁,便前往天门山汇合。
这话和地图是那个赵启明传给他的,不会有错。
赵启明,值得相信。
夜倾城于火重山内修行多日,妖气始终没能压下,只是暂时控制住了。若情绪稍有失控,变会入魔。
“倾城,倾城——”
夜倾城思绪回笼,便闻外面有人唤她,细听。
“倾城——”
白书卿!
夜倾城直接飞出火重山,就见白书卿衣衫褴褛,身上全是被灼伤的痕迹,漆黑的人形都瞧不出容貌来。
“白书卿。”
夜倾城轻声唤道。
那小黑人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许久,许久……
“倾城。”
“嗯,是我。”
夜倾城忍不住哽咽。
白书卿他一棵桑树,竟跑到这满是岩浆的炎地来寻她,她应该早一些出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