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个。我只是想让你放弃，我现在为天地所不容，仙界要诛杀我，人间亦是，与我一道，是非太多。你是空桑主，无极仙尊的弟子，你是人人敬仰的上神。你不该与我一道陷入尘埃里。”
夜倾城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她来此的原因，第一个就是想看看他伤势如何，毕竟是因为她所伤。第二个，就是想要说清楚，避免双方有所误解而耽误对方。
“我知道。”白书卿神色自若，嘴角还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倾城心里有他，还将他放在了极重的位置。
夜倾城对上白书卿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忍不住想要逃离。
这种情种，她惹不起啊。
这怎么就能如此深情？
“咳。”夜倾城轻咳一声，避开白书卿的视线:“你知道就好。”
“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夜倾城“腾”的弹跳起来，往后退去，与白书卿保持安全距离。
“师弟，师父配的药熬好了，我拿过来给你喝。”
若将在门外候着，方才他们的谈话，他都听了个清楚，也明白其中原因。原来并不是夜倾城死缠烂打别有用心，而白书卿自己用情至深。
“师兄，请进。”
白书卿看着站在一旁的夜倾城有些失落，她在同她保持距离。
“师弟，怎么样，好些了吗？”若将进屋就将一碗温热的药递给白书卿，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夜倾城，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既然自家师弟喜欢，那就喜欢吧。
“嗯，好些了。多谢师兄关心。”白书卿一口气便将那药给喝了个干净，随即害羞的笑笑:“师兄将倾城带来，我很高兴，再次谢过师兄。”
“我们之间，不必客气。你现在失了两魄，还得静养。”
若将接过药碗，说及此，又重重看了一眼夜倾城。
一旁的夜倾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失了两魄？不是一魄吗？什么时候失了两魄？另一魄什么时候失的？
夜倾城见若将已经离开，便急急追了出去:“我新学会一道米粥，我去做给你吃。”
夜倾城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快步追上若将，却发现若将走的极慢，像是在等她。
“若将上神。”夜倾城唤道。
若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夜倾城。
夜倾城因着一路小跑而来，脸上泛着红晕，额间敷着一层薄汗。
“嗯。”若将轻应一声。还算有心，知道追出来问问其中原因。
“若将上神，倾城有一问，不知可否得若将上神解惑。”
夜倾城见若将脸色稍有缓色，便知他是在等她。等她问。
“说。”若将双手抱拳，静等夜倾城的问题。说实话，他还有些紧张，就怕她问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上神方才说白，空桑主失了两魄。可否告知倾城，那两魄是因何失的。”
夜倾城问的直白，也很得若将欢心。
“都是因你失的。第一魄，你应该知晓，为你重组通天路，舍去一道。第二魄，则是你收复若水时，吃的那些丹药。就是用他的第二魄炼制的。”
夜倾城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那些丹药，她说怎么又种熟悉的感觉，灵气入体，一点排斥感都没有，反而很在清新，让人欲罢不能。
“他早在你去若水任职时，就让我用他的魄炼制丹药了。我不允，他便以命相要挟，我应了。少个魄和少条命相比，不算什么。”
若将说着，现在想起，还是庆幸自己替白书卿炼了丹药。依着他们桑族的性子，不豁出性命不罢休的。
稍有动情，便会越陷越深，自不可拔。一旦开始，没有尽头。
而若是动情的对象没有对他动情，则会自然衰老而死。
夜倾城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万万没想到，白书卿竟然对她如此用情至深。
“若将上神，我……”夜倾城此时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桑族就是如此，只为付出，不求回报。”若将顿了顿，又道:“你不必觉得有压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
若将本想给夜倾城一点压力的，但又怕白书卿知晓了生气，便又改口了。
夜倾城对白书卿并非无情，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跑来看他一眼，说着的那些话他也全听到了。
是为了师弟考虑的，很真诚，并没有任何花言巧语。
“没有勉强。白书卿，他，很好。”
夜倾城心里说不上出来的难受，心疼，很心疼白书卿，又觉得自己不配他的喜欢，可这样想又觉得辜负了他的喜欢。
“他对你如此用心，你不必觉得抱歉，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自幼就在泛生待着，除了来此拜师学艺，便没再去过其他地方。你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异性，日日相处，难免会生情。你就当他只是一个少年的懵懂初恋就好。”
若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怕再说下去就要把那些真相说出来了，再说下去就真的要威胁人家了，唉，师弟，但愿你能如愿。
若将的话侵袭着夜倾城的头脑，心脏，身体……
懵懂初恋。
谁又不是呢。
夜倾城速煮出一锅白粥来，备了些清口的小菜给白书卿送去。
行至门口，夜倾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推门，进屋，摆放碗筷，一气呵成。
“白书卿，你好下床吗？我煮的白粥，还有小菜，要不要一起吃一口。”
夜倾城说着便要上前搀扶白书卿起来，白书卿腼腆的笑了笑，任由夜倾城搀着自己下床去喝清粥。
夜倾城给白书卿添上一碗，自己也添上一碗，两人对坐，喝起清粥，吃起小菜来。
这好像是他们离开泛生后，第一次坐一起喝粥。
一碗清粥喝完，夜倾城又添上一碗喝了起来。果然比那些满是骚味的妖兽肉好吃多了，食欲也大了一些。
白书卿一碗喝罢，便坐在对面笑眼盈盈的看着夜倾城喝粥，一口又一口，吃的很香。
日子就这样过，倒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