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堂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肖毅瞬间改了口,这济善堂的事有关三王爷,可是没几个人知道,他如此说,怕不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
“是不是乱说,肖统领自己清楚。这繁花楼里的人都是什么身份,你也清楚,其中各种原因大家也都明白。都是看在三王爷的面子上,大家伙在这里陪着你们演,这戏可别演过了。”
上官澄语气温和,好似善意提醒,可叫肖毅听去,就是实打实的威胁。
而这话在众人耳朵里,则是对王琨之死一事更是醍醐灌顶。
“上官堂主,王琨是死在你们繁花楼,赵凯就在他隔间,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肖毅靠近上官澄,轻声说道:“要是想脱身,还是要配合行事。”
“来人,把他们都带走。”
护卫队和那些官兵纷纷进楼将在场的客人和姑娘制住,才上手就见门外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
“住手。”
一宦官穿着的老人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十来个小太监。
才进楼,小太监便将椅子准备好供那老者坐下。
“干爹——”
赵凯从角落里冲出来,猛的扑倒在那老者脚边,双手抓住老者的鞋,涕泪横流。
“干爹,肖毅他折了我的小指,你看,软了,直不起来了。”
赵凯伸出手来,小指软软的搭在手上,已经没了生气。
“干爹,他还杀了小六子和小福子,干爹,他肖毅胆大妄为,他还想杀了我!呜呜呜……”
赵凯完全没了抱得美人归时的傲娇姿态,趴在赵得宝脚边哭的和丧家犬没什么两样。
“好了,别哭了,干爹来了,干爹替你做主。”
赵得宝哄了哄赵凯,随即让身边的小太监将其扶起,送去医馆治疗。
待赵凯走远了,脸上的厉色才显现出来。
阴沉沉的眼神像条冷蛇一般缠绕着在场所有的人,最后锁定目标。
肖毅心中打颤,武忠被上官澄一掌拍晕了,如今赵得宝亲自坐镇替他干儿子撑腰,他根本带不走他。可王琨也不能白死。
“赵大监,这王琨死了,赵凯就在隔间,我们也是依规矩办事,三王爷那边也好有个交代。”
肖毅朝着赵得宝行了礼,说的恳切,可赵得宝是什么人。久伴大昭帝身侧,就肖毅站那儿,他都能将他里里外外瞧清楚了。
“我知道,你是依着主子的意思办事。但是,这和我无关。你伤了我凯儿,必须负责。”
赵得宝勾了勾手指,身边又走出来两小太监,架着肖毅便往外走。
“砰砰——”外头只听得木棍落身的声音,其余的一概不闻。
“你们,也是不想惹事,我理解,但是,上官司正,你在这还让这事儿发生了,是不是有些不作为。”
赵德宝一进来便注意到了上官澄身后的洛清尘,但也是这时才去仔细看她。
这姑娘有些眼熟,瞧着与先皇寝宫里挂着的如尘大师的画像一般。
“赵公公,我如今是什么情况,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说我不作为,可是让人心寒啊。”
上官澄翠玉扇清摇,清风阵阵,惹人心静。
“行了,都处理了。”赵得宝伸手招来了招,他身后的小太监一道进门,将地上的王琨尸体抬走了,又将地上的猫妖尸块处理好,打包,全送去了三王爷府。
“小辈里闹矛盾,总要我们这些长辈出面处理,唉,都不省心啊。”赵得宝站起身,就有小太监上前将其扶着。
“走,上你那儿喝口茶。”
“行,一起吧。”上官澄应着,便引着洛清尘也往里走去。
“我,不合适吧。”
洛清尘迟疑了片刻,可见白书卿他们自觉的往后走,她也就小步跟着了。
赵得宝先进的屋,上官澄则在门口等着洛清尘一道进屋。
赵得宝半靠在椅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盯着洛清尘看了半晌,突然一亮,随即大笑出声。
“这不就是如尘大师嘛。”
“叮——”洛清尘直觉得脑袋嗡嗡响。
啥?什么?如尘大师?夜倾城,你出家了?你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
“哈哈哈,赵得宝,你啊,就是老了,这眼都花了。这哪里是如尘大师,如尘大师早年间逝世了。”
上官澄笑道,上手牵着洛清尘走到赵得宝跟前:“看清楚了,这是洛清尘,天门派掌门。”
“哦,天门派掌门。”赵得宝脸上的笑意僵了片刻又深了几许。“上官澄,你也有私心了。”
“唉,都是陈年旧情,如今啊,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上官澄感慨的说着,洛清尘听的云里雾里的。
她怀疑上官澄目的不纯,可白书卿,包括赵启明都没有阻止,是不是她想错了?
“行行行,我懂了。那边我会多言语两句,不过,这个事情早就定下了,你们也得有准备。”赵得宝神情严肃起来,房间里的气氛也静了下来。
“我知道。王琨之死,三王爷那边吃了亏,往后六王爷那边怕是会有麻烦,你也注意点。”
上官澄既然得了赵得宝的好处,自然也要关心一下,不然可真是寒了旧友的心。
“我知道,如今王身体不好,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出宫,这个你拿着,有事便拿着这个进宫来。”
赵得宝递给上官澄一金牌,手有些微颤,却也是亲手交到了上官澄手上。
“大监,到时辰了。”
外头的小太监提醒道。
“这次幸好你传信及时,皇上接到你的消息之后,就立刻着我前来处理。这事儿,一开始就在皇上眼里,其中到底如何,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赵得宝不放心,又提醒道。
上官澄是何性子他很清楚,只要别触及他的底线,都好说。可是……
走之前赵得宝又拉住上官澄的手,道了句:“因缘际会,你应该最是清楚的,别太执着。”
上官澄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赵得宝轻叹了口气,又朝洛清尘点了点头,像个重新相遇的朋友一般,无可言,却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