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赛德将军把我们从监狱带了出去。
这次还不错,给我们安排的不是囚车,所以我推测是安澜在背后起了作用。
“赛德将军,请问是莎娜长老让你来的吗?”
“没错,她有事要亲自跟你们说,我只是奉命行事!”
听到赛德的话,我不禁喜出望外起来,马云龙和艾米丽他们也是如此,只要我们恢复自由身,寻找罗雯和葛白尼就简单多了。
木轮车驶过一片树林,来到一个山洞门口,不过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看上去黑咕隆咚的,又有些阴森和恐怖。
“呃……赛德将军,你确定莎娜长老就在这里面?”
“当然,她会在这里为你们举行仪式!”
“呵呵,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直接送我们到木屋就行了,我们拿上行李牵着骡子直接上路,还方便。”
“长老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我突然咧着嘴,多少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着什么,毕竟他只是在“奉命行事”。
“对了华哥,我感觉这里有些古怪,后背发凉,小心有诈啊!”
听到马云龙的话,我顿时感觉这个山洞不太对劲,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更不用说莎娜要在此为我们举行送行仪式了。
我左脚刚迈进洞口,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接上升到头顶,不禁让我连忙把脚缩了回来。
“额……那啥,赛德将军,要不你喊长老出来吧,里面太黑,我们在洞口吃顿饭就行,你看外面的景色多美啊……”
还没等赛德开口说话,我就听到洞内传来了一个声音,紧接着里面的火把也被点着了。
“欧阳先生,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莎娜,她还真的就躲在这个稀奇古怪的山洞里,但她刚才为啥不早点露面呢,害得我吓出一身冷汗。
“哦呵呵,长老有理,既然点了灯,那咱进去说话吧,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搞什么送别仪式啊……”
马云龙他们见状,也跟着我走进了山洞,但这里面似乎真的不太适合举办仪式,太破旧了。
我们刚进来,就看到赛德的人堵在了门口,手中还紧握着武器,我顿时就感觉不对劲了。
“莎娜,这是作甚?不是说要举行仪式吗?”
“呵呵,当然了,仪式马上开始……”
只见莎娜突然转身,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轻轻抬起一只手,向我走了过来。
我只感觉,她那手指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然后我就脑袋发晕起来,眼前的物体逐渐变得朦胧,然后身体就像是一团棉花糖一样,瘫软下去。
等我再次醒来之时,只感觉口中还残留着某种黏糊糊的东西。
又臭、又腥、又咸、又粘牙……
而且还感觉浑身奇痒无比,想要用手去抓,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绑了起来,双臂是水平展开的,双腿是并在一起的。
可是四周却一片漆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被绑在了一个“十字型”的木头上,十有八九是莎娜和赛德所为。
可我的身上实在是太痒了,已经非常难受,不过我很快就听到了其他声音。
“哎呦……痒,好痒啊……”
“Oh, my God, that tickles me……”
是马云龙,还有艾米丽,原来他们都在这儿,身上都跟我一样痒,难道是?
我突然想起了安澜曾经讲过的故事,又想到莎娜曾说过要把我变成野兽的事,两者相互关联,我已经可以肯定了。
我们,已经被桑巴族同化了!
呵呵,现在彻底完蛋了,原来赛德和莎娜所说的“仪式”,并不是欢送仪式,而是用兽血将我们同化的仪式。
“哎呀,我咋动不了了,谁把我绑起来了,好痒啊,谁来帮我挠一挠!”
“好了小马,其实我比你还痒,坚持坚持,一会儿就不痒了……”
马云龙听到我的声音,突然叫的更有劲儿了,听得出来他已经痒的受不了了,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痒的一次吧。
“欧阳,他们把我们怎么了?我当时被那个莎娜迷晕了,醒来就这样了,真是见鬼。”
“艾米丽,你可能有所不知,不过等你照了镜子,肯定会大吃一惊,这叫同化,我们已经变成蜥蜴人了,跟桑巴人一样……”
“哦,不要,我讨厌那种丑陋的皮肤,还有光秃秃的脑袋,还不如直接一枪打死我……”
听到艾米丽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毕竟是我连累了大家,但我并没有想到莎娜会使出如此阴狠的招数来,我哪里对不住她了吗?
约翰也醒了,嘴里不停地喊着:“痒,裤裆里好痒,谁来帮我挠挠啊,痒死我啦……”
其实,约翰情况跟我们都是一样的,全身瘙痒难耐,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这是转变的开始,我们身上的人类皮肤正在被兽血腐蚀,然后逐渐溶化脱落,最后再长出绿色的颗粒状皮肤。
“梁哥,你还好吧?”
我突然想起了高梁,因为一直没听到他说话,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我……还好,感觉有好多毛毛虫在我后背上爬,很难受。”
“看来大家的情况差不多,先痒后疼,希望大家能挺住,安澜会来救我们的。”
说到这里,其实我是心虚的,因为我并不确定安澜会来,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人了,除非我们跟莎娜的人血拼。
但是,就算跟那些桑巴人血拼,也得先拿到武器吧,现在我们的行李都在木屋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我的身体开始有阵痛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从手指开始,逐渐传达全身,然后就是亿万只蚂蚁啃咬的感觉。
我忍不住地发出了呻吟声,犹如被绑在受刑架上遭受着“千刀万剐”,已经疼的浑身没有力气了。
紧接着,马云龙和艾米丽他们,也开始了疼痛模式,我从他们口中发出的声音就能判断,这种疼痛将会令他们终生难忘。
我咬紧牙关,坚持了大约半个钟头,身体才渐渐恢复了平静,不痛不痒,但感觉身上湿漉漉黏糊糊的,我猜这是转化过程中产生的组织液。
正在我心平气和之时,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个声音。
循声望去,黑暗中出现一个微弱的光斑。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还在最初那个山洞里,就是赛德将军说要举行仪式的山洞,只是洞口被垒起的石块封住了。
这会儿,外面有人正在把石块扒开,估计是赛德计算好了时间,把我们这些新生的“桑巴人”拉走,说不定莎娜和安澜也在外面。
正在我思考着,如何跟他们谈判之时,洞口被扒开了一个缺口,有个人影钻了进来。
“欧阳,你们没事吧?”
是个女的,听声音有些耳熟,但我不太确定,毕竟我的耳朵已经被那脱落的组织堵住了,黏糊糊的,需要用水冲洗一下。
“罗雯,是你吗?”
她连忙跑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个纸团一样的东西,拆开,原来是几只发光的毛毛虫。
“哎呀,雯姐你可算回来了,知道我们受了多大的苦吗……呜呜呜……”
马云龙可能刚才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看到罗雯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居然哭了起来。
“大家不要慌,我先把绳子解开,待会儿我们直接回木屋拿行李,必须马上离开!”罗雯似乎很冷静。
“罗雯,木屋那边有士兵把守,我们能拿回行李吗?”我疑惑地问道。
“他们都去打仗了,就在昨天下午,莫巴人夺回了他们的山洞,然后集结部队开始反攻,赛德把所有的人都抽走了……”
“哦……原来如此,那安澜呢?”
“安澜死了,被莎娜杀了!”
罗雯这句话,多少有些让我感到震惊,不过以安澜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轻易死掉。
我猜,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事,安澜才跟莎娜起了矛盾,争执中被年轻气盛的莎娜失手杀掉,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离开山洞,跟罗雯一起朝着木屋走去,很快我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黑。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原来老黑自己跑了回来,身上一点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