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我还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
我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已经睡不着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大脑思考太多问题的缘故,睡眠质量非常差,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看着熟睡的同伴,我只好悄悄起身,拿起衣服推开木门,果然跟我猜的一样,安澜窗户里正亮着灯光。
我直接推开了门,看到他正在一个本子上涂涂画画,似乎在计算着一些数据,应该是又在修改他那头木牛吧,真不知道要那玩意儿有啥用。
“欧阳先生,你醒的挺早啊!”
“莫道君醒早,更有早醒人,呵呵……”
安澜把手中的毛笔放下,不过这次不用他开口,我已经搬了个板凳自己坐下了。
“战争,又开始喽!”
“什么?又要打仗了吗?”
“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号角声吗?是从南部赛德将军驻守的营地传来的。”
“哦哦,原来如此,我初来之时就听赛德将军提过,桑巴族跟莫巴族的战争已经持续多年,没想到今天又爆发了冲突。”
“是啊,这就跟蚂蚁打架一样,相互争夺资源而已,而且赛德驻守的地方很重要,南边是一片稍平坦的坡地,叫做夏羊坡。”
“夏羊坡?那有什么特别的吗?”
安澜笑了笑,似乎正在鄙视我的无知,但他还是耐心地给我讲述了,这个地方对于桑巴族的重要性和战略性。
原来,在这片土地附近的山上,生活着一种食草动物,名叫夏羊。
夏羊每年有三个季节在山上冬眠,只有夏季才会出洞下山活动,而且它们数量庞大,繁殖能力很强,是桑巴人的主要食物来源。
(PS:绿色蜥蜴人都是吃肉的,尤其喜欢吃这种羊肉,至于欧阳华上次在监狱里吃的烤鹿肉,那是招待贵宾的,也只有族内有身份的人才能吃得起。)
每到夏季,这种名叫“夏羊”的食草动物就会全部下山,它们成群结队到达南边的平原地带,在那里吃草繁殖,所以桑巴人称那里为“夏羊坡”。
而且夏羊坡地势平坦,没有高大的树木,视野开阔,非常适合用来作为战场,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谈话之间,天已经大亮,为了不打扰安澜工作,我独自一个人走出了房门,到外面聆听战争和号角的声音。
不知为何,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号角声,不知几时已经停止了。
所以,我只好独自一人,走进一片树林,双脚踩在一尘不染的草地上。
我心里盘算着,火药已经给他们造出来了,而且配方也告诉了他们,按照之前的约定,是时候放我们离开了。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这是来自大自然的味道,原汁原味,几乎没有任何杂质,具有沁人心扉、清神醒脑之功效,而且还让人心情愉悦。
突然,我隐约看到一辆木轮车驶了过来,停在了安澜房子门口,下来的人正是莎娜小姐。
我看到那只气喘吁吁的地甲兽,就知道她来的匆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于是,我深吸一口凉气,连忙跑了过去。
屋内,两人正激烈的讨论着,似乎是关于战争的事。
“莎娜小姐,这个事不能急,我们得先想个办法……”安澜看到我进来了,接着说,“对了,或许欧阳先生能帮助我们。”
安澜话音刚落,莎娜就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我只感到一阵冰冷的抽搐,瞬间从指尖传达至全身,头皮上的毛发都已经竖了起来。
“欧阳先生,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
那双粉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的泪水,有一颗泪珠不慎滚了出来,正好砸到了我的手背上,犹如山泉水一般冰凉刺骨。
“莎,莎娜小姐,您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莎娜开口,安澜就走了过来,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
“欧阳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就是刚才的那场夏羊坡之战,赛德将军本来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可惜他犯了兵家大忌,在敌人快速退兵之时,他居然独自乘车追击,结果不慎中了埋伏……”
“所以,我们要把他救回来?”
安澜点了点头,似乎要把这个“万斤重担”甩到我的身上。
可是敌人的情况我并不清楚,甚至连他们的军营在哪儿都不知道。再说了,赛德将军被捕,也不一定就关在敌人的军营里啊。
兴许,赛德将军英勇就义,已经被处死了,找到他的尸体又有何用。
“莎娜小姐,安澜先生,那个……我虽然练过跆拳道,但对敌人的状况并不熟悉,怎么去救人啊?”
“我跟你一起,现在就出发……”
莎娜看起来非常着急,看来这个赛德对于他们桑巴族来说,是个不可缺少的人才,但我真的是想不出来行之有效的营救方案。
“莎娜小姐莫慌,我们要想好方案,然后上报长老,获得批准后才能行动,不然我们就是违规操作,这是长老所不能容忍的。”
我觉得安澜说的很对,在这种情况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没有方案就是白白给敌人送人头,傻子才会去做如此鲁莽之事。
根据我们三人的商量和讨论,制定出的营救方案为:由我携带炸药包潜入敌军营地,并找到赛德将军被关押的地方,然后在外面点燃炸药包制造混乱,莎娜听到爆炸声后,带着一队士兵与敌人交战,吸引敌军注意,这样我和赛德将军就有机会逃出去。
其实我还是感觉,这样操作风险很大,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被“赶鸭子上架”了。
本来我是想着,今天吃完早餐就跟莎娜提出离开这里的事,毕竟火药已经研制成功,到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结果又碰上这么个事,还让自己卷入了战争之中,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突然好想找个土地庙拜拜。
莎娜已经离开了这里,把我们的营救方案上报长老维斯,我们只好在这里等待消息。
正在我为离开的事发愁时,罗雯他们都起来了,一群人同时来到安澜的屋子,像昨天一样等着吃早餐。
好吧,我只能说他们运气好,刚进来不到半分钟,那些桑巴族女仆就把丰盛的早餐送了过来。
饭中,我一言不发,只顾埋头干饭,几次看到罗雯扭头看着我,像是有话要说。
饭后,罗雯终于忍不住了,说出了要跟莎娜和安澜道别的事。
我也忍不住了,把今天一大早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他们,然后看着他们和我一样忧郁的表情,似乎都在低头思考应对良策。
此时,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地甲兽的叫声,是莎娜乘着木轮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