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看向王掌柜，发现王掌柜还在犹豫踌躇。
当即暗道，“机会来了！”
必须要趁着王掌柜还没琢磨回来味儿之前，将此事定下来。
讲实话，这世上八成的生意都是脑袋一热成的。
要真等冷静下来，芝麻大的事儿也能愁上一整天。
于是李天立刻又道，“王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二十两一块的价格，是看在你我还有其他合作的份上，不然，我本来是定价五十两一块的，既然我都拿出了诚意，可您却还在犹豫的话，那我想我们今天可能真是无缘了，那咱们就先告辞了，另外一边，还有人要谈香皂的合作呢，不好让人家等急了。”
说罢，李天起身，就作势要走。
身后大狗二狗二人闻言，心中好笑。
暗道自家少爷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他们哪来的别的合作，不过就是瞎掰乱造罢了，被少爷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过，想是这么想，李天话罢的同时，他们俩还是动作麻利的收拾起了桌上的香皂。
跟在李天后面就要离开。
那表情动作，似乎不见犹豫。
谁让这是少爷提前吩咐过的。
只要交易中，少爷说要走，那甭管他们谈到什么价，谈得成与不成，他们都要抬脚就走！
而李天说走就走，弄得王掌柜也有些措手不及。
加上他听到李天说，香皂正常应该是五十两银子一块，给他们只要二十两，心中也是心动。
别看王掌柜混迹商界十几年，但在这种情急之下，当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如此一来，王掌柜哪里舍得煮熟的鸭子飞走？
立刻抓住了抬着香皂木盒就要走的二狗。
笑呵呵的喊住了李天，“李少爷莫急，李少爷莫急，我也没说不要不是？但毕竟是这么大的生意，好歹也得让我斟酌斟酌啊！”
李天却一脸的决绝，“王大掌柜，赚钱的事儿向来都是人人争抢的，哪里有什么时间斟酌，你抢先一步，这钱就该你赚了，您犹犹豫豫，这钱就轮到他家，理所应当，我看还是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合作吧？”
说着，抬腿又要走。
王掌柜见状终于没招了，立刻抬手道，“我要，我要，就是这价格能不能少些，二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了，已经超出了我能决定的范围了呀？”
李天闻言，脚步一止。
开始谈价格了，那就说明基本是成了。
不过他还是脸色不变，转头道。“看在你我合作过的份上，王掌柜您说个数，若是有诚意，便成，若是胡乱报价，我扭头就走。”
这话一出。
压力就给到王掌柜了。
只见王掌柜额头上虚汗都冒了出来。
他不敢乱出，万一错过了这个生意，后悔都来不及。
更不敢细想，耽搁了时间，合作也必然没戏。
如此眼珠一转，他决定道，“十五两银子一块！这是我能够拿主意的最高额数了！”
此话一出。
谁曾想李天都不带犹豫了，直接点头道，“成交，就十五两白银一块，我今天马车上带了一百块，就当是第一批交货，王掌柜现在可以签订契约吧？”
一听这话听，王掌柜心中顿时生出后悔，暗道，“惨了，报高了！”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否则李天恐怕真的会转身就走。
届时不说香皂生意毁了，恐怕还会影响到白酒生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怎么说，也省了五两银子一块了。
而且这香皂十五两一块的价格拿回来，他随随便便可以卖个三十两一块，罢了，有的赚就行。
念及此处，王掌柜也不纠结，露出笑容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定了！来人，拟好契约拿来。”
说罢，身后的账房先生便下去了。
李天身后，大狗二狗二人相视一眼，这时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
方才李天一开口就是二十两白银一块，并不是胡说八道。
而是早有打算，故意给王掌柜留着砍价的空间呢！
这下，不仅王掌柜心里舒坦一些。
最后谈下来的价格，还比他们预定的十两银子一块的价格，高出了许多！
当真是未雨绸缪、一环套一环，都是他娘的套路啊！
接着，大狗二狗不禁回想起今天跟着李天，从头到尾经历的一番商业谈判。
从李天起初保持着气定神闲营造公平的谈判环境。
到后来的“狮子大开口”留出砍价空间，还有舌绽莲花的画饼，欲擒故纵的不给对方斟酌的时间等……
这一招招一式式，都让他们两个未经世事的小崽子大开眼界！
如今，二人的心里对李天的倾佩之情已然是升到了顶峰！
从前，他们以为自家少爷只是待人友善，心肠好。
后来知道少爷还懂得制酒制香皂。
现在才见识到李天这超人的心智与把他人玩弄于股掌的城府。
对此，他们已经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倾佩，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牛掰可表！
就连王大掌柜，在等待契约的准备过程中，都忍不住由衷的对李天夸赞道。
“李少爷，老夫在商场驰骋数十年，向来谈判时都是老夫主导，但今日与李少爷您打了交道，才知道什么叫做少年有为，李少爷之冷静沉着、心智机敏，就算是老夫都自愧不如啊！哈哈哈！今日，老夫真是长见识了！”
说这话时，王掌柜还不由得轻叹一声，可见所言乃自肺腑。
李天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急忙拱手礼数周到道。
“王掌柜过奖了，不管怎么说，王掌柜都是我的前辈，晚辈今日多有礼数不周之处，也都是为了能促成这场交易，合作双赢，还望前辈多多担待，日后你我两家还得多有来往才是啊！”
这话说的谦逊，算是给足了王掌柜面子。
王掌柜听罢，心中那些许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哈哈轻笑着附和道。
“是了是了，多多来往，多多来往啊！”
而这寒暄的片刻间，契约也已经拟定。
账房先生将一纸之约平铺桌上，两家就此约定一年三千块香皂，分批次交易，只要两家手印一按，立刻生效！事情也就算成了。
但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厉喝从门外响起。
“王兄且慢，这契约可万万签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