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闻言,面无表情,愣在原地无动于衷。
李天见此,微微皱眉,冷冷道,“掌柜的,这家食肆乃是户部下发文书过渡给我的,你私自将之兑出,你说,若是我将你送去衙门,你会如何?”
说罢,李天眼神宾变得冰冷,一股无形的气势,朝着张晓压迫而去。
他本不想为难,可这张晓却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他来硬的了。
张晓听到李天要把自己送去衙门,下意识身子一紧。
接着又突然感到一股压力临身,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天,顿时被李天冰冷的目光所震慑,心中涌出恐惧。
他哪里还不知,眼前的大人不是常人,再不敢怠慢,急忙躬身道,“小的不知好歹,大人息怒!可千万不要将小人送去衙门啊!小的这就带您去后厨,让后厨将菜品准备好!”
众人来到后厨。
足足半个时辰后,后厨们才终于满头大汗的,将食肆中如今上的了台面的菜品,共十八道端上了桌来。
李天坐在桌前,给了阿兰一个眼神道,“阿兰,替我一起尝尝。”
说着已经夹起了一块红烧狮子头送入口中。
可刚刚嚼上一下,便顿时脸色一变,直接将狮子头吐了出来。
“这狮子头怎么如此苦涩!”
再看阿兰,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却也是微微皱眉,仅仅是吃了一小口狮子头,便住了嘴。
“阿兰,你感觉如何?是否苦涩?”
阿兰闻言,老实的点点头,“奴婢吃着还可以,不过确实带有些许苦味。”
身后,一名膀大腰圆的厨子见此,急忙解释道,“禀大人,那是盐巴自带的苦涩之味,而并非菜肴难吃,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啊,我们食肆中所用的盐巴,还算这京都中各大酒楼食肆中比较好的盐巴了,这以往的客人也都爱吃,并没有什么人觉得苦涩的。”
说着,还有些委屈一般的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只是寻常食肆,也并非官府宫廷,所用的自然比不得,大人您在宫中府中所用的盐巴那般好了……”
那表情,好像是李天冤枉了他的厨艺差一般。
李天闻言微微皱眉,还向一旁的张晓看去。
不等他开口,张晓便自觉道。“大人,他说的没错。”
阿兰也适时的补充道,“大人,确实如此,最好的官盐那都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唯有皇宫才有调配与使用的权利,那都是陛下与皇室享用的,至于皇宫中的其他下人,所用的盐巴则要略逊一些,但也是非常好的盐巴,而朝中大臣们,每月也都能领取一定量的官盐回府使用,但也有限。”
“”而除了皇宫内与各大朝臣的府邸中,外面百姓们所用的就是寻常的粗盐了,这种粗盐就免不得带着苦味,我们这些下人,寻常所食也是如此,所以都习惯了,唯有给大人们准备的吃食才敢用上那珍贵的官盐!”
李天一听这才恍然。
回想起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便在那皇宫之中。
食用的都是比较好的官盐。
而后来他晋升总管后,所食用的菜肴更是来自御膳房,其中所用的盐巴,与小皇帝吃的都是同种。
虽然比不得现代的精盐那般细腻味美,却也不至于令人作呕。
因而,李天那时虽然也感觉每日的菜肴味道有些奇怪,却也没太当回事。
毕竟那时的他,每天担心的都是会不会掉脑袋,哪有闲心放在这些杂事上。
而后来去了程府,据阿兰方才所说,下人们给他安排的饭菜里,加的也是从宫中领来的上好官盐,李天自然也没太尝出区别。
可今日,第一次尝到这市井中最普通的盐巴时,李天却再也忍受不了了!
一口下去,不禁齁口,更是吃到许多大块的盐巴,苦涩之味充斥口中,难以下咽!
微微一想后,李天便也理解了。
毕竟此时的炼盐工艺还太过落后,炼出来的盐巴甚至还是结块的状态,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吃不下去也实属正常。
不过很快,李天脸上的愁容,便转变成了欣喜之色,忍不住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有了!只要能用上如官盐一般精细的盐,以后还怕没人才我们这吃饭??”
周围后厨二三十人听了此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依旧还是满脸的丧气。
用上和官盐一般的盐?这谈何容易?
官盐之所以叫做官盐,就是因为它造价昂贵,无比珍惜,受官府管制!
而民间是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官盐的,哪怕你有钱都买不到。
毕竟珍贵的官盐,光是供给给那些皇族与权臣贵族都还不够用呢,你再有钱,也不可能有多的卖给你!
所以听到李天说,要用官盐做菜,众人才会面如死灰般,根本不抱希望。
阿兰闻言,犹豫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最后还是低声对李天提醒道,“大人,您是想用我们府中领取的官盐吗?可是,今日晌午那一顿,按照您的吩咐做的那些菜,已经将最后一点的官盐消耗完了,没了……”
李天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害,用不着,我们自己炼就是了!”
“自己炼?”
众人闻言忍不住重复道,一个个面面相觑。
若说方才他们只是觉得没有希望,那现在恐怕就是觉得李天脑子坏掉了。
开什么玩笑呢?
官盐的炼制方法,从来都不外传,平民百姓怎么可能知晓?况且,他们这些平民也不可能有自行炼盐的条件。
李天见众人都是一副不信的表情,也不解释,对张晓一挥手道,“食肆中还存了多少盐巴?带我过去,再去准备一口大锅来。”
张晓不知李天想做什么,却不敢多问,只能蒙着头带起了路。
一行人来到食肆后院,这里有好几口大缸,其中存放的都是盐巴。
李天打开其中一口缸一看,顿时张大嘴巴,心道,“这他娘哪是盐巴,分明就是一块块石头嘛?合着,他们平时都是要用时,将这些如石头一般的盐块砸碎来用,哎,这里的炼盐工艺落后得让我有些意外啊!”
不过也正因如此,李天的笑容反而越发自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