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最大的孩子站出来说道:“阿娘给我们说过,不熟的人给的东西不能吃,不劳而获得来的也不行。”
章乐故意逗她们道:“那现在我非要给你们吃怎么办。”
“那女君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可以帮你做事来换取肉。”
章乐心下一酸,怎么连小孩子都懂得道理,那些大贪官却不懂了呢?
章乐酸酸的说道:“不碍事,你们的阿娘已经提前付了报酬给我了,来你们一个人分一点儿。”
“二父,还有没有烤好的肉,再给他们一些。”
小孩儿就是好哄,章乐这么一说,他们就喜笑颜开的抱着烤好的熟肉走了。
对于他们都没有立即吃掉的行为,章乐觉得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都被教育的很懂事。
章乐跟着他们的步伐走进了一间超大的房子,这里还摆着不少的牌位,看来是他们的祠堂一类的。
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稻草铺成的床,大大小小的。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个大院子,里面人声鼎沸。
章乐顺着声音走了进去。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在分割野猪,大约有三四百斤罢,足够他们吃不久了。
李虎嘿着嘿着的正挥舞着砍刀砍肉,率先看到了章乐,立时放下了刀。
大笑着上前来揽着章乐的肩膀道:“各位姑姨们,这位便是昨晚给我们肉的那位大善人。”
众位村民们都喜笑颜开的簇拥着章乐在上首坐了下来。
“女菩萨啊, 瞧这多俊啊,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昨晚的肉,我老婆子怕是就要饿死了。”
“多俊啊,女君有没有夫郎啊,我们李家村的汉子可是顶顶好的呢。”
“是啊,女君,我家那位侄子可是貌若潘安啊。”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时不时的还有咸猪手,章乐是头都要炸了。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火力可太猛了,哪里有什么刚刚受过灾的样子。
章乐迫不得已的口出狂言道:“诸位,诸位,你们听我说,咳咳咳,我喜欢女子。”
此言一出,热热闹闹的祠堂瞬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众位大婶儿立马有些尴尬的往后默默退了两步,尬笑道:“呵,呵呵,没事儿,那这样就是咱们没有这个福分做亲戚了。”
章乐咧着一口牙笑道:“是啊,我就知道你们不愿意,所以我也不愿意祸害人的。”
李虎笑得不行,赶忙上前来将章乐和她们隔开一些。
章乐如蒙大赦啊。
微微喘着气儿道:“你们这些村儿其他的人呢,怎么都没看到。”
李虎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气氛陡然低迷。
章乐心头一惊,不会吧。
“我们村儿靠河,最为严重,村儿里好几十户人家都没了,就剩我们这些了。”李虎低沉的说道。
章乐:呃……
章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拍了李虎的肩膀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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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祠堂,又开始下起雨来,章乐心里十分厌烦,更是像猫儿抓的一般,希望时禹安能够一切顺利。
想到此处,章乐的眼神沉了下来,显得古井无波。
“田二!”
躺在地上无所事事的田二听到有人唤他,一个激灵跑了出来,“主子!”
“想办法进城去探探。”
“是!”
田二心中一喜,终于来活儿了,他都快闲得蛋疼了。
“另外,安排一队人,顺着河流下游,一路的村庄找找人。”
“是!”
田二立即飞奔出去。
他们的暗卫遍布整个大乐,负责收集各式的情报,以及各地有无异动的。
不会轻易动用,用了便是废子了,便是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是否是自己的队友的,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个其实章乐之前也不知道,直到阿冷要离去的那夜才告诉她。
阿冷是母皇从小为她培养的一把利刃。
阿冷啊,阿冷,你如今身在何方呢?
章乐不相信阿冷会死,从始至终都不敢信,以阿冷的身手,如何会躲不开。
如此又是几天耽搁,章乐带着盛珂和其余的几位人,在村民们的带领下摸黑去了修河道堤坝的地方。
只修好了一段儿,其余的所有工具什么的全部都乱翻翻的摆着,泥土都不是新的,看来是许久没有动工了。
章乐出奇的不愤怒,也不知道这些人是长得什么脑子,照这个趋势下去,诺大的一个金陵被淹也是迟早的事儿。
他们是活腻了,要拉上全城的百姓们陪葬嘛。
她清清楚楚的记着金陵太守的折子传回来的可是进度很好,金陵段已经完工了。
李虎苦笑道:“女君,你们到底是何身份我不管,可是您若是想要碰一碰这金陵,我看还是算了吧,别白白的送了自己的性命。”
章乐侧眸看着李虎道:“这话从何说起?”
“这不是摆明了金陵太守不想要保住金陵了啊。”
“您想想,金陵下游是哪里,是扬淮,真真正正的好去处,筝王殿下便是在这扬淮的。”
章乐的眼睛眯了起来,斜斜的看向前方挖得坑坑荡荡的河道,她懂了。
若是想要修好金陵的河道,那么势必要要先将河水分流,绕过金陵城,那么最终汇入的还会是扬淮。
她怕,她怕河水暴涨,毁了扬淮 的经济。
毕竟金陵和扬淮比起来,确实是不如后者的。
真真是她的好姨母啊,斗不过她的母皇,还痴心妄想呢。
“呵!”章乐冷笑一声。
李虎又接着说道,“此去京城天高地远,金陵太守和那位筝王只手遮天,我们普通的平民百姓如何能摆的脱呢。”
“听我庄稼汉一句话,回去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这金陵是来不得了。”
半晌无言,章乐长舒了一口气,猛地拍了拍李虎的肩膀道:“这才哪里到哪里,咱们啊要向前看。”
“我刚刚从京城出来嘛,听闻当今国主圣贤,定不会不管你们的。”
“噗嗤!”李虎忽地笑了出来,还摇了摇头。
章乐不明所以的说道:“你笑什么?”
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
“女君啊女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咱们的国主圣贤啊,当今谁人不知脾气性格暴虐,当朝杀死了多少官儿啊,这些事儿早都已经传遍了大乐了。”
章乐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痛啊,这个这个确实是从前的章乐做出来的事实。
她实在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