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一介藤萝,得了爹爹的庇佑,才能在此安身立命,跟着爹爹便是最好的日子了,哪里来的福气呢?”
“诶哟,我的冤家,你看不出来这个女君心悦于你?”
“那通身的气派尊贵自不可多说,就刚刚那阵仗,便是有自己的家臣的人,能在天子脚下有家臣的,毫不避讳的,满京城也就只有这么两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花爹爹此时看向妙依的眼神实在是过于赤裸。
妙依轻轻掀起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来,“爹爹说的是,若真有这一日,妙依定不会忘记您的栽培。”
“是了是了,你能想开些是最好的,毕竟咱们这一行也不可能干一辈子,你们啊都放心,若是有女君们来为你们赎身,且是真心真意的,爹爹我定不会阻拦。”
说完这些老鸨子就打开门出去了。
妙依倚靠在窗棂上,静静的瞧着章乐远去的方向,苦涩的笑了,竟是连花儿也羞于展颜。
这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被人护着,出了风头,还抓着他的手让她打回去。
可是当前 的人固然还可以打回去,离了的心还能回去吗?
今朝此为别,何处还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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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乐和岁和策马疾驰往城外,城门紧闭。
“怎么回事儿?”
章乐脸色有些难看,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这说明流民的情况已经多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却无人上报,若是这些流民全部聚集到一起,无人管理,那皇城也是岌岌可危!
岁和瞧见章乐的脸色大变,立马高声喝道:“城门守卫何在!!!”
“何人喧哗!”
城门楼上此时探出一个人头出来,“今日不开城门,回去吧!”
岁和皱眉怒斥道:“青天白日的为何不开,城内城外的百姓如何出入!”
“女君勿怪,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此时另外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过来,片刻之后又从城门楼上下来。
到了章乐和岁和一行人的面前,拱手道:“女君们还是不要出去为好,现下城外并不安全,流民太多了。”
章乐出声问道:“既然有流民作乱,为何不报上朝廷,尽早处理此事?”
“女君有所不知,我们一开始便上报了上去,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回音,我们只得禀了上级,关了城门。”
章乐心头火气叱的腾了起来,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此时,另外一人醉醺醺的探出一个头来,喝到:“张三儿,你和他们多说什么,他们懂个屁,给老娘回去。”
岁和:“你!!!!”
章乐气急,反而冷静了下来,眯着眼轻哼道:“你们值守之时可以喝酒?”
“去,给寡人将那人挂起来,暴晒三日。”
轻飘飘的话语从章乐的嘴里吐出来,让人心生寒气。
楼上那人手中的酒杯霎时落了下来,愣了一秒。
砰——
酒杯落地,碎的一地都是,周围诡异的静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
那个守卫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就,就你,把我……把我拉起来暴晒,暴晒三日!!!!异想天开。”
“你可……你可知道攻击军中护卫是什么罪名?”
章乐懒得听她聒噪的声音,翻了个白眼儿,这些弱智也不知道是如何当上兵的,还是守卫一城的安全。
她身后的那些黑衣人立时上去,麻利的将那人捆绑起来,不出片刻就倒挂在了城门上。
站在章乐跟前儿的张三儿愣住了,瞪大了一双眼睛瞧着章乐不知所措。
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我们的军士长,您还是不要如此,如此这般为好。”
转而看着眼前的张三,章乐笑眯眯的说道:“你叫张三?从此刻开始,你就是这里的军士长了。”
“啊……啊?”
张三的嘴巴子都要掉到胸口上了。
“开门,我要出城!”
章乐兀自往前走去,岁和跟在她身后,见这小兵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立即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令牌扔在她身上。
张三后知后觉的拿起怀里的令牌,立时两只手哆哆嗦嗦的啪唧就跪了下来。
“张……张三见……见过国主。”她紧张的连牙齿都在打颤儿。
岁和一脸无语的看向她,重复说道:“把门打开,国主要出去。”
“是……是,可是城外如此危险。”
“放心,”岁和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道:“国主只是在这里看看,不出去太远。”
“好……好……好。”张三双手颤抖的从怀里掏出一串儿钥匙,哆哆嗦嗦的走到门前,开了锁,再将门闩拿了下来。
章乐终于得以出城
抬头瞧了瞧城门上方正正挂起来的人,连声儿都发不出来,眼神狠戾。
她这大乐当真是千疮百孔了些。
看来是她章乐太久没有发威,别人拿她当成病猫了。
出了城门,一路都有躺倒在地的流民,浑身邋里邋遢的,生死不知。
稍微还有点儿力气的,见有人出来,立马冲过来抓人的抓人,拦马的拦马。
“女君女菩萨,救救我们吧!”
“行行好吧,菩萨!”
一时吵得章乐的头都大了。
“放肆,松开!”
岁和打马上前,将章乐护在身后。
那些人根本不听岁和的,只是将自己黑漆漆的手一个劲儿的往章乐身上拉去。
这些人的眼睛都很是尖利,自然能看得出来,谁是主子,就那通身的衣料便是富贵无极的。
章乐被缠得脱不了身,灵机一动,将自己揣在怀里的一袋碎银子往远处扔了出去。
那帮人一见是银子立马一窝蜂的冲过去抢起来,一行人松了一口气。
抓紧这个空档回了城。
那群人太疯狂了,捡完地上的银子,一窝蜂的又扑了上来,在他们追上章乐的一瞬间,关上了城门。
章乐长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流民吗?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