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乐刚刚才洗洗干净,美美的躺床上,宫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国主,国主!!”
吓得章乐一个激灵,岁和赶紧冷声呵斥道:“有事说事,成何体统!”
“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冲撞到了国主,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那宫人连忙跪下,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国主,首辅大人晕倒了。”
“什么?”这倒是真真的将章乐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子,道:“快去请太医,立即将首辅大人扶进偏殿去。”
这老媪是真倔啊。
章乐无话可说,真真被她打败了。
她总不能直接跟她说,她和他孙儿已经私定终身吧!
岁和麻利的服侍她穿好衣服,赶过去看看这位老倔驴。
她只是想略惩戒一二,也并真的想要她死啊,她死了她该怎么办。
太医来瞧了,脸色瞧着有些古怪。
“如何?”
“禀国主,首辅大人……首辅大人这是……并未有什么大碍,只是天气热了些,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了,禁不得这般搓磨。”
章乐瞧着他们那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是搁她这儿装呢?
唉,难,当国主难,娶个夫郎更难。
“退下吧,寡人知道了。”
章乐低头瞧着她一副要睁不睁的样子就十分来气,翻了个白眼儿。
“谢首辅,您还是赶紧睁开眼睛,别装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抗旨?”
“你想抗旨不尊?”
谢怀南瞧见自己被戳穿了,不好意思再装下去,假模假样的慢慢掀开眼皮儿,左右看了看,瞧到了边上的章乐,立马唉声唤道。
“国主,我这把老骨头没用了,一个时辰都没受住。”
章乐:“……”
“岁和,送首辅回去!”
她懒得跟这个装疯卖傻的老顽童说了,直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国主。”
谢老面色上一喜,掩住嘴巴,象征性的咳嗽了两句,道:“多谢国主的恩典,老臣惭愧。”
“你!!!”
章乐气急,懒得听她废话,起身就走了。
岁和恭恭敬敬的立在床旁:“首辅大人,请吧!”
首辅眼见章乐出了门,表情才淡了下来,“扶老婆子我起来。”
“岁和啊,依你看,国主所提之事,是否只是一时兴起?”
岁和敛了敛眸子,轻声道:“首辅大人,咱们做奴才的,哪里能揣摩到主子的心思。”
“你啊你,不愧是能在国主的手上活这么久的,小滑头。”
“这么说,首辅大人是老滑头了?”
“呵呵呵,国主变了。”
首辅靠坐在车辇上,目光沉沉的说道。
“是,国主变了,所以你都敢抗旨不尊了,若是从前,怕是已经没命了。”
说到这个,首辅大人的脸色倏地垮了下来,耷拉着眉眼道:“我家那个悍夫全京城都怕是闻名的,他舍不得自己的孙儿入宫受罪。”
“还有我家那个孙儿,也是个犟种,他是真的不愿意嫁人,我老婆子也无可奈何。”
“我谢家满门荣耀,亦不需要这个中宫之位。”
“我唯一的嫡女饮恨西北,嫡孙女儿也镇守边关,我是在拿我谢家的荣耀赌,赌国主不会不能。”
“国主从前是暴虐了一些,可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岁和沉默半晌,可是您的孙儿瞧着也是愿意的呢。
她轻轻的勾起一个笑来,道:“首辅不妨回去问问您的孙儿罢。”
谢老一愣,“问他做甚,他大概是要在家做个老儿郎,一辈子不嫁人罢,他祖父为了他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也不嫁。”
“可是,凤华宴之上令孙可不是如此做派!”
岁和神秘一笑。
徒留 谢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活像是被雷崩了似的。
谢家的宅院离皇宫不甚远。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
直到谢老下了车辇都还没想明白。
是以进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怒气冲冲的。
“来人,去,去把大公子给我找来。”
“家主,这,您莫不是记错了,大公子远在香山求学,一时半会儿如何回得来。”
莫管家觉得自家家主肯定是老糊涂了。
他看着地下的枯草有些惆怅,定是这几日处理政事劳累所致,也不知这国主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惹得他们这些下人日子也不好过。
“你是说我老糊涂了?”
谢怀南沉声怒骂道,“你这个老家伙都还在,有你说我的地儿?赶紧的谢家的别院,各处宅子都找一找。”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办。”莫管家连忙点头说道,他还能怎么办呢,就是费点儿时间罢了。
她是主子,而她是奴才,跟个老糊涂的人计较些什么。
谢怀南将将进了屋子,就遇到自家的夫郎。
“妻主,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还不是你的好孙儿!!!”
“凛儿?凛儿好好的在香山读书,又怎么惹到你了?”郑老太君撇撇嘴,两只手插在腰上,做足了要吵架的派头。
“你不知道?你那好孙儿自己从香山回来,还去参加了宫里举办的凤华宴!”
“什么?”郑老太君愣住了,因过于震惊,两条眉毛高高的扬起,随即又摇了摇头,“你是说凛儿回来了,不可能,咱们凛儿回来如何会不让我知晓,一定是认错了。”
“咱们凛儿是何等乖巧懂事的,除了议亲一事上犟了一些,他其他的样样都好都得体。”
“更何况是去参加凤华宴呢?他知道凤华宴的意思的。”
谢怀南都要气死了,她这夫郎也是个拎不清的主儿,过于溺爱了。
“是,是行事得体,回来之后自己个儿去参加了凤华宴,还被国主看上了。”
“你说,他又不愿嫁人,何苦要去这个劳什子宴会,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啊?”郑太君傻了眼,“你的意思是说,凛儿和国主……那国主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自然是要你孙儿 入主中宫!”
谢怀南是气不打一处来,难得如同今日一般撒出气儿来。
郑太君初初一听,觉得不大可能,又觉得这国主病愈之后,品味倒是高了不少。
骄傲的扬着头,轻慢的说道:“也是,既然看上了我孙儿,自然是该许一个中宫之位的。”
“你……”谢怀南气急,这什么时候了,是能想这个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