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华只身来到国师府,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严阵以待。
反而,国师府的大门大敞着,仿佛早就料到优昙华会有此行。
优昙华也不绕弯子,即便是鸿门宴,她今日也要闯了!
踏入国师府,优昙华才发现,国师府早已人去楼空,偌大的国师府竟然连一个下人都看不到了。
优昙华皱眉,难道……玄御已经逃了。
她立即四下搜寻,突然,一阵琴音传来,在无人的国师府里显得孤寂而悠远。
而这只是不带任何杀伤力,普普通通的琴音。
优昙华循音而去,发现琴音居然出自她曾经住过的西厢房。
而院落里的大梨树下,玄御一袭白衣,只身一人,正在优雅抚琴。
见优昙华如火如荼地出现,琴音戛然而止。
但玄御似乎没有很惊讶,修长的十指按住还在颤动的琴弦,他也不起身,只是笑道:“帝尊,你终于来了。”
优昙华冷笑一声,瞬间出现在玄御面前,两人只隔着一架古琴。
优昙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玄御,冷声道:“玄御,你可有什么要和本帝说的?”
玄御抬头,目光沉静,笑道:“帝尊在乎的也就是那个和尚而已。”
一股劲风扬起,直接将玄御撞到了身后的梨树上,玄御咽了一口唾沫,口里隐隐有了血腥味。
“果然是你!”优昙华厉色道,“说!为何要无尘性命!”
玄御轻咳一声, 将血沫咽进了肚子里。
“帝尊又为何要护他?他只是一个没用的和尚。”
优昙华扬手,又一记劲风扫过,玄御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他虚弱地抬起手,道:“我说,我说,别打了。”
“无尘对于帝尊很重要,但他对于我来说,便是在天子登基之际送去西禅寺为国祈福的工具,他从西禅寺逃了,只要他活着一日,我便要抓他回来,他的死亡可保西泊王朝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优昙华又冷笑一声,玄御的身子被拎了起来,脚尖离地,抵在了梨树的树干上。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优昙华质问道,“你本来要的是凌勇的嫡子,无尘只是个替死的,若真是祈福,凌勇嫡子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为何又要穷追无尘不放?”
由于被卡着脖子,玄御原本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他磕磕巴巴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我算过,凌勇的儿子必须死……才能让当今天子坐稳皇位!”
这一瞬间,玄御双眼里血丝密布,宛如陷入了癫狂。
优昙华皱眉,这漏洞百出的说法,她实在不能认同,更像是为了隐藏真是阴谋的表面说辞,但玄御已经是将死之人,为何要骗她?
优昙华又问道:“那姘村的惨案呢?”
玄御心下一惊,怎么优昙华还问上了这事?
主公临走之前交代,揽下追杀无尘的罪行就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玄御略一沉思,笑道:“帝尊,你从小养尊处优,又如何知道这些人的苦痛,他们活着也是受罪,我便帮她们一把,让他们早日解脱不好吗?”
优昙华也笑了,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捻出一丝小小的火苗。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说着,火苗从玄御的耳朵里钻了进去,不消片刻,玄御浑身痉挛了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溢了出来。
优昙华食指状似无意地在琴弦上一拨,道:“这些人的魂魄都不见了,就连转世的可能都没了,你说是帮他们解脱?”
随着优昙华指尖的动作,玄御低吼出声,他的五脏六腑好似要被煮沸了。
“帝,帝尊,你即使弄死我,这也是,我的答案。”
优昙华又在琴弦上一拨,笑道:“不怕死是吧,但方焱的命你也不在乎吗?”
“他,他是真龙天子,你一个魔头……”玄御张嘴,挤出几个字。
还没说完,优昙华又是一声冷笑;“方焱的父皇正当壮年,为何突然病逝?你可以动手脚害死真龙天子,你当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