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华说带上赫连萧,却没想到赫连萧动作如此之慢。
说是回屋收拾包袱,但已经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不见回来。
“男人真是麻烦。”优昙华嘀咕道。
但她转念一想,无尘也没啥修为,就算是晚上个半日,她也能追上,便也就继续安心地等着赫连萧。
赫连萧果然过了一个时辰才姗姗来迟。
优昙华白了他一眼,起身便走。
赫连萧惭愧地跟上去,建议道:“阿华,孩子大了,你别追这么紧,若是什么事情都你带着做了,这劫便不是他的了。”
优昙华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就偷偷跟着就行,你的目的不就是保护他的安全吗?”赫连萧解释道。
优昙华点头,觉得赫连萧说的有道理,无尘这次偷偷走,就是不想她跟着。
无尘从窗户翻出去,一身僧袍,柱着根拐杖已经来到了街道上。
正巧一个老汉路过,无尘连忙双手合十,躬身问道:“这位施主,请问姘村怎么走?”
那老汉一愣,本来一大早看到和尚就觉得晦气,还是个讨花酒喝的和尚。
于是,便啐道:“哪里来的花和尚,真是不知羞耻,光天化日在这里污言秽语,我可是正经儿人,祖上三代都是清清白白的,如何知道这腌臜地方在哪里?滚滚滚!”
说着猛地将无尘一推,无尘本就身子弱,也没想到只是问路就横遭此祸,直接被推倒在地上。
旁边过路的行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就你这虚弱的样子还去喝花酒?怕是连个娘们都骑不住,哈哈!”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和尚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一代不如一代。”
……
优昙华坐在不远处的酒楼靠窗的位置,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无尘平日里和她出去,很少看到他用拐杖,难道是硬撑着么?
这孩子,为何在她面前要如此?
眼看这些行人说得越来越过分,优昙华站了起来,刚准备过去,就被赫连萧按住了。
“阿华,你别急,毕竟是佛子历劫,想必会有贵人相助。”赫连萧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道。
果然,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突然挡在了无尘面前。
“你们行了啊,他只是问个路,一个个的至于吗?那是什么地方,你们若是不知,又如何会这么大反应!”少女叉腰,毫不客气道。
“你们若是再为难他,我可要把你们的婆娘都喊出来,好好掰扯掰扯,你们去过那地方没!”
这群人被一个小姑娘短短几句话臊得没脸,便也不再自讨没趣,一个个啐了几口也就离开了。
优昙华眯了眯眼睛,这几个人刚走到百里之外,就不知咋了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吃屎。
这边,无尘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合十冲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鞠躬道:“多谢姑娘相救,小僧无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笑了笑,也像模像样双手合十回了个礼,道:“我叫黄莺,小师父……你为何要去姘村?”
无尘眸色暗了暗,道:“去寻人。”
见无尘不多说,黄莺也不追问,只道:“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还请姑娘告知。”无尘恭敬道。
“那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娼妓村,花楼里的姑娘都是年轻貌美的,要花重金才能与其共度春宵,但这些姑娘年老色衰之后呢?不会有良家娶他们为妻,连纳妾都看不上她们,她们被花楼赶出去后便会去姘村。”
黄莺继续道:“总有花不起钱的人,比如乞丐,比如这街上大部分进不起花楼的老汉,只要去到姘村,给点吃食,给口酒喝,便能同这些老姑娘睡上一觉。”
无尘敛眸,脸上看不清情绪,只问道:“姑娘可知这姘村如何去?”
黄莺盯着无尘,端详他脸上的表情,并未看到一丝的嫌弃,突然就笑了。
“小师父模样俊秀,就算是去花满楼,不花银子,或许也有姑娘想与你春宵一度,你还要去那里吗?”
“是。”无尘正视黄莺,面不改色道。
“你不觉得她们脏?”黄莺又问道。
“世道如此,女子多是身不由己,岂非一个小女子能改变得了的?”无尘双手合十,“烦请姑娘告知我如何去吧。”
黄莺扭头,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我同你一起去,我母亲住那里。”黄莺吸了吸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