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燕只向前扑了两步,便被侍卫压在了地上。
她十指抠在地上,艰难地往脑袋掉落的方向扒拉了几下,扯着嗓子痛苦道:“我的儿!”
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她看向玄御,目光仿佛淬了毒。
“是你杀了我的儿子,是你!我跟你拼了!”
发疯的妇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差点就摆脱了两名侍卫的桎梏。
但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再次被踩着脑袋压在了地上。
玄御冷笑一声,问道:“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凌沥不是已经送往西禅寺为国祈福了吗?!”
说着,他上前两步,越过王玉燕,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勇,一字一句道:“这不过是乡下一户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凌将军的嫡子了?”
凌勇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哑口无言。
“凌勇你这个废物,哈哈,看着亲生儿子死在面前,你就知道跪着,哈哈,亏你还是个将军,我嫁给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王玉燕发疯般地大笑道。
“哈哈,你就是克子的命,一连死两个儿子,你现在高兴了?!你活该!”
王玉燕笑得更加疯狂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撕心裂肺,鬼哭狼嚎。
玄御的脸色却逐渐阴沉,他冷声问道:“送去西禅寺的那个死了?”
“哈哈,对,死了!他的亲生父亲昨晚上亲手杀的,掐死的,哈哈!不死也活不了几天了,天生的残废,又没奶喝,他凭什么要比我的儿子命长啊……”王玉燕想都没想,接话道。
玄御皱眉,看向凌勇,问道:“尸体呢?在哪里?”
主公交代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现在的西禅寺空无一人,很明显,那魔帝去的时候也是没找到人的,不然不会让他继续找人。
所以,现在人到底去哪里了?
架在凌勇脖子上的刀又紧了一紧,他的脖子上立即多了一道血印子。
可他仿佛痴傻了一般,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的小脑袋,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玄御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拄着拐杖的老夫人在仆人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
她撑着一把老骨头在玄御面前跪下,声泪俱下道:“国师明鉴,此事不关我儿的事儿啊,都是这个恶毒的妇人,是她为了保自己的儿子,逼着我儿子这样做的,不然我凌家三代忠勇,如何能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王玉燕一听,气急而笑,指着老夫人,骂道:“你这个老虔婆,整天吃斋信佛,我看你就和那黑心三尊一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时你也是同意用他换我的沥儿的,怎么?出了事儿就是我的主意了?哈哈”
凌勇一拳砸在地上,突然怒喝道:“你们都闭嘴!这就是报应!这就是我杀亲生儿子的报应!”
玄御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
“凌将军,我现在没空听你们狗咬狗地叫唤,如果还不老实交代那孩童的下落,”玄御冷笑一声,慢吞吞道,“你们凌家,趁新帝刚登基,根基不稳,便蓄意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凌勇一愣,浑身仿佛泄了气一般,瘫在了地上。
他是知道这个国师的手段的,若是栽赃给他凌家一个谋反的罪名……
难道凌家三代忠勇之名,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吗?
凌勇咽了一口唾沫,下定了决心。
他双手平放在面前,脸埋在双手之间,匍匐在地,哽咽道:“国师明鉴,这孩童乃妖孽转世,作为亲身父亲亦不能容他,昨夜,我本欲替天行道结果了他的性命,却被一老和尚打伤。”
玄御皱眉:“那孩子还活着?”
凌勇艰难地点头,道:“应当是。”
“活着……人去哪里了呢?”玄御的脸色瞬间阴沉。
老夫人突然反应了过来,跪爬到玄御的脚下,哀求道:“国师,我儿凌勇愿意将功赎罪,为国师擒拿妖孩,求国师给我们凌家一条生路!”
玄御阴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主公要做的事情果然是正确的,亲生父亲尚且能对自己的儿子屡次痛下杀手,人性丑恶至此,这肮脏的人世间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好啊,那从即日起,将军府大大小小所有人便都安心待在府中等凌将军的好消息吧。”玄御勾了勾唇,淡然道。
说完,玄御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凌勇被押着跟在后面。
待二人出府,将军府的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并从外面用链条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