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华带着几人离开了龙脉,但却不知道去哪里,便随便找了个方向,停下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荒芜。
漫天的黄沙接天连日,看不到一个行人。
空旷的沙地里,怀里的新帝哇哇大哭,尽管优昙华已经用袖子挡着,新帝细腻的皮肉仿佛依旧受不了这般猛烈的风沙。
奶娘看了优昙华一眼,扭着腰肢,挺着胸脯跑上来,道:“姑娘你没生过孩子吧,你这样抱,皇上他不舒服的,还有,姑娘带着个孩子就不要使用缩地千里了,孩子太小,一惊一乍的,别闹出病来。”
优昙华见奶娘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妇人,便将孩子递到她的手中。
“那劳烦奶娘照料他了。”
奶娘娴熟地接过方焱,笑眯眯道:“应该的,应该的,给我吧。”
敖游呸呸呸,吐了口沙子,不耐烦道:“还真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喂,秃驴,你家在哪里啊?”
子槃看向远处,突然有了几分近乡情怯,他笑了笑,道:“过了这个沙丘有个村庄,我家就在那里。”
听到这句话,奶娘诧异地打量了子槃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敖游瞬间在几人面前化出真身,只是比平时的身形小了一些,他喊道:“赶紧上来,有小娃娃在,吾飞慢点就是了,总归比你们走路强。”
优昙华点头,单手按在奶娘肩膀上,将奶娘和方焱都带上了龙身,子槃也翻身上去了。
沙尘飞舞,一条金龙腾空而起,和漫天的黄沙相得益彰,很快消失在天际。
翻过了这座沙丘,优昙华敲着敖游的脑袋道:“找个空旷的地方,放我们下来。”
“这还没看到村庄呢,这么急作甚?”敖游不耐烦道。
“别吓着百姓了,下去。”优昙华命令道。
敖游只得照做,子槃第一个跳了下来,兴奋道:“已经不远了,最多二里路,我们走走就到了。”
“嗯。”优昙华面色凝重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对劲,若是附近有村庄,这方圆几里内虽说人迹罕至,但也不至于大白天的,一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
她又想起了刚刚奶娘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优昙华突然扯住了子槃的胳膊,道:“你家够住吗?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找那个国师吧?”
子槃回头,摆摆手道:“昙华,我家穷得就只剩下地方了,西泊啥都缺,就是不缺土地呢,即便是穷人家也是有个院子的,你放心好啦。”
优昙华沉吟半晌,又道:“你一个出家人,突然带我一个姑娘回去,会不会不好解释?”
子槃脸一红,扭捏道:“昙华……我其实很想带你见我父母的,他们一定很喜欢你……”
然后,他又意识到什么,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只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该带你见见我父母的……”
子槃越说越乱,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
敖游皱眉看了优昙华一眼,突然转向奶娘,道:“奶娘,你说实话吧,那个村庄怎么了?”
奶娘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此刻被点名,才震惊地抬起头觑了子槃一眼,然后又躲避般低下了脑袋。
子槃的笑容凝固了,他拉住了奶娘的胳膊,急道:“你说!我们村到底怎么了?我阿爸阿妈还在吗?”
奶娘叹了一口气,支支吾吾道:“……这个村子……已经没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