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府上家眷听闻小厮传讯,国师独留了将军一人谈话,一个个吓得巴不得立即收拾值钱的东西逃走。
好在老夫人坐镇,愣是紧锁将军府大门,制止了一场内乱。
此刻,老夫人带着将军夫人王玉燕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老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突然,院子里传来小厮的高喊。
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握紧椅子的手也渐渐松开了,连忙道:“快快快,快带将军过来。”
王玉燕险些站立不稳,好在旁边的丫鬟扶住了,这才堪堪站住。
凌勇一脸疲累地跨进了大厅,王玉燕便迎了上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伏在他的肩头哭道:“怎么的去了那么久?把我们都吓坏了。”
凌勇推开王玉燕,上前一步,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儿子不孝,保不住我凌家血脉,国师要儿子择日便将凌沥送去国师府去。”凌勇悲痛道。
王玉燕一听,直接气血上涌,扯住了将军的衣袖,怒道:“你说什么?我不允许!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孩子。”
说着她也在老夫人面前跪下:“母亲大人,您与先皇后交好,您想想办法啊,凌沥是嫡长子啊,老爷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如今还不足三个月,若送去那蛇蝎心肠的国师府上,如何还能活命?”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盯着凌勇,一字一句问道:“国师为何要如此?”
凌勇面如土色,只说了四个字:“功高盖主。”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险些就一口气再也上不来了,半晌,她才愤恨道:“先皇和皇后都死得不明不白,说不定就是这国师动的手,你叫我如何靠这个去求情?”
“母亲!”凌勇呵斥道,“小心祸从口出!”
老夫人不禁掩面哭泣:“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突然,王玉燕神色一顿,心下有了打算,她使了个眼色,屏退了一众下人,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有个办法。”
老夫人停止了哭泣,看向她,啐道:“你一个后院妇人能有什么办法?”
王玉燕看了一眼凌勇,上前一步道:“母亲,你有所不知,就在七天前,我房里的丫鬟小红生下一个男孩,我怎么拷问他都不肯说出奸夫是谁,虽说这个野种不过才七日大,我沥儿已有三个月,但若是说个头生的小一些,旁人也不会起疑心……”
凌勇一听,脸涨得通红,怒斥道:“不可!不可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没想到,王玉燕突然指着凌勇骂道:“你到现在还要护着那个贱蹄子,怎么?舍不得了?你要收哪个姨娘我不让了,偏挑我的陪嫁丫鬟小红……”
凌勇皱眉,怒道:“你休要在母亲面前胡说!”
“哼,就当我胡说吧,现在我定要用这个孩子换我的沥儿,左右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残废,也活不过几日。”王玉燕冷笑一声。
老夫人看了凌勇一眼,道:“她说的可当真?你说实话,你是我儿子,骗不了我。”
凌勇别过头,半晌挤出几个字,道:“我……那是酒后……”
老夫人点点头,什么都明白了,又问将军夫人道:“你说那孩子残疾是什么意思?”
“呵,这就是报应,野种的报应,”王玉燕冷哼一声,啐道,“刚生下来就少了几根肋骨,那腰软趴趴的,不是个残废是什么?”
“你!”凌勇被气得快冒烟了,一巴掌扇过去,“你住口!”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将军夫人捂住脸,歇斯底里道,“这个野种就是个克星,不然怎么会他一出生,西泊就灾祸不断……”
“够了!”老夫人苍老的手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道:“就这么办吧,我们凌家乃军武世家,一个残废留着也是让人笑话!”
“母亲!”凌勇痛苦道。
“难道你想让我们凌家绝后吗!你对得起凌家的列祖列宗吗?”老夫人呵斥道。
凌勇跪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记住,把经手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另外将沥儿先送去乡下养着,过几年再找个由头让他认祖归宗。”老夫人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