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华一愣，低头看向地上已经化为灰烬的鬼王，心下凄然。
竟有这样的过去吗？
赫连萧又笑嘻嘻道：“不过你说得对，南阳那么多姑娘的性命确实是她犯下的，如此了结倒也爽快。”
优昙华闭眼，难怪慕浮生在她下手一瞬间，脸上是那样的愕然。
此女虽然该死，但魂魄直接被业火烧得一干二净确实残忍了。
但事已至此，她优昙华并未愧对于心。
苦难，从来都不是作恶的理由。
鬼市之外，慕浮生痛苦地跪在了地上，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前辈为何要如此？
鬼王的确罪无可恕，但自有转世轮回惩罚，前辈已经是魔帝了，身上背负了魔血、娄嬴的魔息，难道还要多背一条人命吗？
跟自己斗了多年的鬼王，就这样在跟前玩完全消失了，赌王神情也变得复杂。
看向优昙华的目光里多了一份敬畏，这时候他才意识在他面前的，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脏兮兮的女孩，而是一代魔帝。
轻易能左右人的存在，轻易能定人生死，只手遮天的魔帝。
他跪了下来，双手托着将一个药匣送到优昙华面前；“这便是无归，多年前一位仙人在赌局上输给我的，如假包换。”
赫连萧神色一凛，抬手拿了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朝优昙华点了点头。
优昙华扶起赌王，问道：“你今后怎么打算？”
赌王略一思索，正色道：“我这些年在鬼市呆惯了，也懒得再去投胎了，怪折腾的，就在这儿混着呗。”
优昙华错愕，问道：“你不去转世了？”
赌王摇摇头，回道：“决定了，不去了。鬼市这地方，处于阴阳交界处，神佛看不上，活人够不着，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自己的一套规则，如今鬼王已去，我便是这鬼市唯一的王，还有啥不满足的呢？”
赫连萧勾了勾唇，凑到优昙华耳边，道：“阿华，鬼市这种地方，没有他也会有别人称王，与其放任一个不在掌控之中的，不如挑选一个知根知底的。”
优昙华皱眉，道：“赌王对我有恩，我不会利用他。”
赌王朝优昙华作了一揖，风流倜傥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帝尊许诺给鬼市换个王，如今帝尊做到了，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只管吩咐一声便是，我必定竭尽所能。”
话毕，赌王冲赫连萧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显，他甘愿为优昙华所用。
赫连萧勾了勾唇，心道：倒是个懂事的。
优昙华拍拍赌王的肩，又道了句：“多谢。”
然后，她从腰间抽出骨链，朝着空中甩出三鞭，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鬼市。
“从今日起，鬼市独尊赌王为王，若有不服者，便是和本帝作对，下场便和顾兆嗣和鬼王一般。”
众鬼颤颤巍巍地从房屋瓦舍中出来了，朝着优昙华和赌王的方向纷纷跪下。
“我等遵命。”
临走之前，赌王扯住优昙华的袖子，将一张卷好的小纸条放在了她的手里。
“三百年前，你想知道的，就在这里，”赌王沉吟道，“该面对的逃不掉的。”
优昙华神色复杂地收紧了五指，将纸条攥在了手心里。
接着，她便将赌王的渡给她的那口鬼气逼了出去，和赫连萧一起从鬼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