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空略一沉吟,叹息道:“阿弥陀佛,慕禅师若执意做此安排,老衲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这剃度一事……”
“他既然已经不要这方丈之位,你们还揪着要剃他的头发作甚?”优昙华倚靠在殿内柱子上,凉凉地开口道。
慧能站了出来,鄙夷道:“魔女你懂什么?佛门弟子剪去三千烦恼丝才算真正的出家,佛子为我佛门的期望,若不将这三千烦恼丝剪断,如何算得上真正的出家人。”
慕浮生朝着优昙华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着慧能和度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尘缘未了,恐不宜剃度。”
慕浮生平静说出的一句话,却在现场引起轩然大波。
色、声、香、味、触、法六尘,而这其中最为迷惑人心智的便是色!尘缘尘缘,情当头!佛子说自己尘缘未了,岂不就是贪恋红尘……
一众佛修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佛子这样一个空灵脱俗,浑然禅意之人,为何开口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佛子!你!你怎可说出这等自降身份的话!”饶是度空这样的稳重之人,此刻也恨铁不成钢般道。
“我就说了,这佛子早已被魔女腐蚀,度空方丈你就是不听,非要来这一趟,这可好,全南阳世界都要知道我佛佛子的笑话了!”慧能气得拂袖道。
这时,刚刚那两个带头的佛修也反应了过来,其中一个大声说道:“我说怎么呢?我刚刚进来这寺庙的时候,看见佛子和那魔女抱在一起,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这恐怕是真的,我也看见了。”
“我……我也看……看见了。”
优昙华靠在柱子上的身体也不自然地僵了僵,她满脸黑线,这慕浮生怎么……这么轴啊?这等事适合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么?
慕浮生却淡然道:“阿弥陀佛,诸位都当小僧是佛子,而小僧只当自己是个人,人有情六欲,小僧亦不能免俗,佛说普度众生,但若连己身都度不了,何谈众生?佛说大爱,众生之爱,但若不懂得爱为何物,何谈大爱?”
“这……”在场的众人一时间还缓不过神来,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应对。
优昙华勾了勾嘴角,朝慕浮生走过来,她扯了扯慕浮生的袖子,娇笑道:“行啦,别和这些迂腐之人较真了,这寺庙建成了,你做事做人都凭本心即可,想本尊偌大一个魔山供着你,若还需你看他们的眼色,本尊这几百年也是白混了。”
说罢,她拉着慕浮生就朝殿外走去,边走边说道:“闹腾这么久,倒是忘了正事,这寺庙还没题名呢。”
围着的众佛修愣怔了几秒,当优昙华拉着慕浮生走过来的时候,却下意识地给俩人让出了一条路。
俩人穿过人群施施然而过直奔寺门而去,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也跟着朝寺门走去。
优昙华抬头看向寺门口镶金的牌匾,问道:“叫什么呢?小和尚,你来题个字吧。”
慕浮生并未推辞,上前一步,手里捏了个术法,大手一挥,潇洒地在金色的牌匾落下笔画。
一同出来的佛修下意识跟着慕浮生的笔画,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浮……昙……寺”,话音一落,金色的牌匾俨然上多了三个漆黑遒劲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