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楼道里,沫沫站在一扇门前,“谢延,爸爸,谢延……”沫沫嘴里念叨着,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只知道要找到谢延,谢延就是爸爸。
“让一下。”微微暗哑的男声传来。
沫沫抬起头,在看到谢延的那一瞬,不由呆住,沫沫没有见到过那么好看的人,比尧哥哥还要好看,尧哥哥是谁?她明明不记得有尧哥哥。
“让一下。”谢延再次出声,语气带着些许不耐。
沫沫回过神来,“哥哥,你知道谢延在哪里吗?”声音软软的。
“找我有事?”谢延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团子,感觉有点眼熟。
“爸爸!”沫沫笑的很甜,她的爸爸好好看,好开心。
“!”“我不是你爸爸,你认错了了。”谢延准备绕过沫沫。
“谢延就是爸爸。”沫沫抱住谢延准备跨出去的腿,“爸爸,不要不要沫沫,我很乖的。”沫沫的声音带上哭腔,一种熟悉的恐慌感袭涌而来。
谢延身体一怔,随即半蹲下来,平视着沫沫,近距离看清沫沫的模样时,谢延非常吃惊,眼前这个小女孩跟自己长的太过相像,或者说,谢延自己都生不出那么像的孩子。
“是谁让你来的?舒素梅还是谢天瑞?”谢延挑起沫沫的下巴。
“爸爸?是我自己来的。”沫沫有点害怕。
见问不出什么谢延站起身,“放手,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别丢下我,我很乖的,我还会做家务,爸爸……”说到后面,沫沫已经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该怎么挽留要丢弃自己的爸爸,只能一声声喊着。
“……”
“沫沫是你的名字?”陈设极其简单的客厅里,谢延看着这个坐在沙发角落的小团子。
听见谢延的声音,沫沫抬起头,红红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谢延脑袋点了点 “嗯。”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沫沫摇头。
“之前是谁在照顾你?”
沫沫摇头。
谢延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几岁了?”
“我今年四岁了。”
听到这个回答,谢延抿着唇,随即开口“我现在才18,我不可能是你的爸爸”。
“……”沫沫不懂为什么爸爸说18岁就不可能是她的爸爸,她只觉得爸爸又是不想要她了,她吸一吸鼻子,然后忍住泪意,咧了咧嘴想露出一个笑脸来,她潜意识里觉得大人不喜欢小孩子哭了。
谢延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沫沫,明明想哭的要命,却硬是扯了个笑脸,十分别扭。谢延正想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
他起身开门,沫沫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
“你来做什么?”看到来人,谢延的脸色更加阴沉。
季时青穿着一身西装,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笑,桃花眼里却毫无笑意 ,“我正好路过这边,顺便来看看你,啧,你这语气实在是让我伤心啊阿延。”说完便自顾自的进来“刚放学吗?正好聊一下上次的项目……”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小团子时季青顿住,回头看向谢延,“你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妹妹啊,你别说跟你长得真像。”
谢延没有回答,只是关上门,走到沙发边坐下,“那个项目怎么了?”
季时青并没有在意自己的问题被忽视,他径直走到谢延的对面坐下“实验出了点问题,你需要去看看。”
坐在中间的沫沫,偷瞄了几眼这个陌生人,他也好好看,不过爸爸最好看了,想着,一种急切的生理感觉油然而生,她攥紧拳头,试图憋住,她想等爸爸跟叔叔说完话,但是……“爸爸,我想小便。”说完沫沫的小脸变得红彤彤的,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羞的。
“……”谢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起身,“跟我来。”
沫沫滑下沙发,扑腾着两条小腿就跟着谢延去了卫生间,留下季时青一个人凌乱,爸爸?我刚刚没听错吧,那个小孩喊得是这两个字吧,那个小孩看起来也有三岁了吧,谢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女儿,时季青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谢延回到客厅,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团子,沫沫的脸红红的,刚刚爸爸抱她了耶,是不是爸爸不讨厌我呀?
就在刚刚,卫生间里,沫沫上完厕所想要洗手,可是洗手台太高了,就算自己踮起脚也够不到,无奈沫沫只能打开门,想要求助站在门外的爸爸。
谢延看到沫沫把门打开,转身准备走了,就听见,“爸爸,我……”
“……什么事?”谢延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小孩。
“爸爸,我想洗手,可是我够不到。”说完就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谢延。
谢延闻言看向沫沫后面的洗手台,洗手台比沫沫高了不止一点,他沉默片刻就将沫沫抱了起来,手里的孩子很轻很软,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只要一点点力气就可以捏碎……
客厅里,季时青看着跟在谢延后面的沫沫,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向着沫沫招手“小宝贝,过来哥哥这边。”说完想了想“来叔叔这边。”
沫沫看向朝他招手的季时青,又看了看坐下的谢延,见谢延并没有说话,沫沫走到时季青面前,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看着肖似儿童版谢延的脸,季时青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说完还顺手捏了捏小团子的脸,好软。
“我叫沫沫”
“那谢延是那你的什么人啊?”顺手将沫沫抱到腿上。
沫沫转头看看谢延,然后才小声的说“谢延是我爸爸。”
“那你妈妈是谁啊?”
听到这,谢延也抬眼看向这边,见沫沫摇头,又垂眼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帮我查一下,这孩子是哪来的。”谢延连头都没有抬
“说不定这这真的是你的呢。”时季青揶揄。
谢延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季时青。
“哈哈哈哈,你还是这样无趣呢,不过这孩子和你长得真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咕咕咕~
季时青停下了打趣谢延,看向怀里的沫沫,“沫沫饿了吗?”季时青笑着问。
沫沫低下头,这下连耳朵上都是红红的。
“那叔叔带沫沫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季时青抱着沫沫站起来,他没想到怀里的小团子那么轻,明明看着也是肉嘟嘟的。
听到这话,沫沫抬头看向谢延“爸爸,你肚子饿不饿呀?”
“不饿。”谢延头都没有抬。
"叔叔,我不饿。"沫沫转头看向季时青。
"是吗,可是我刚刚听见沫沫的肚子咕咕叫了呀?"季时青好笑的看着手里的小孩。
沫沫只是低下头不说话,她觉得这个叔叔非常好,自己不想骗人,但是爸爸说不饿,我要是去吃饭的话,爸爸肯定会更不喜欢我的。
“阿延,你要是不吃的话,这个孩子估计饿死都不敢吃吧”季时青看向谢延。
谢延并不理会。
咕咕咕~沫沫都快哭了,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肚子,她在心里告诉肚肚,你要乖一点,爸爸才会喜欢我哦。
谢延此时停下忙碌的手,关上电脑,朝着他们看过来,“你带她走吧,我没有时间去管她。”这话说的冷酷无情得很。
听到这话,沫沫也待不住了,她挣扎着从季时青身上下来,扑向谢延,“爸爸,我不饿,我不吃东西,爸爸你别把我给别人好不好。”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流,但是就是不敢哭,她知道大人们都喜欢乖乖的孩子。
谢延看着腿边的孩子,与自己相似的脸上此刻已经被泪水布满,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谢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好似看见了自己。
季时青这个时候走过来,“阿延,她还那么小,你吓她做什么。”指尖将沫沫脸上的眼泪拭去,但怎么也擦不尽,季时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谢延把季时青的手拂开,“呵。”“我没有其他吃的,只有泡面。”谢延起身去去泡泡面,沫沫就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生怕一不留神谢延就不见了。
暮色渐深,一缕残阳照进来,为昏暗的客厅添上了几分暖色。
谢延和沫沫在暮色里吃着各自的泡面。沫沫觉得手里的食物有着非常熟悉的味道,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吃,但现在她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爸爸没有让那个叔叔把自己带走,还跟自己一起吃泡面。她偷偷的抬眼看着坐在旁边的谢延,嘴角不自主的向上弯起。
谢延自然是察觉到了旁边炙热的视线,却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吃完,“吃饱了没有?”
沫沫着急的吃着,他不想让爸爸等。
"不用吃那么急。"说完将自己的垃圾扔掉就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看到谢延只是进到房间里,沫沫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吃完,她将泡面桶放到自己蹲的椅子上,接着再小心翼翼的爬下来,之后把泡面桶拿去扔掉,最后拿纸擦了擦嘴巴就跑到卧室门口坐着。
房间里,谢延脸色紧绷的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延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他靠在椅子上,合上双眼。蓦然,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心想外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就看到缩成一团睡在门口的沫沫,迟疑片刻,就将沫沫从地上抱了进来。
睡在谢延怀里的沫沫,闻到熟悉的气味,手下意识的抓住谢延胸口前的衣服,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谢延将沫沫放在自己的床上后,自己去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另一边。
季时青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眼底晦暗不明,接着,像是想到非常有趣的事情,发出愉悦的笑声。
此时,漆黑的客厅里一部手机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