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交给我四叔吧,小意思。”
贺葵对自家四叔的木匠手艺十分信任。
“成,我再帮忙把土盖上。”
徐泗把之前挖的土取出一部分,覆盖到刚刚的麦秸秆和高梁秸秆上,又往上撒了些水。
再拿铁锨把土拍得结结实实的。
最后徐泗指着地窖入口说道:“在里面放个木梯子,一头对着入口,一头放在地窖地上就行了。”
徐泗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在西北用到的地窖。
“下地窖是有讲究的,不能打开盖就往里下。”
“要打开盖子先放一会儿里面的有毒气体,”徐泗事无巨细地交代:“再急,也先要用火探路。”
“点个灯油放下去看看,如果火很快就灭了,千万别下去,容易被憋死。”
“知道了。”
贺芸认真地记着,不由得感叹道:“徐大哥你懂的真多。”
徐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有什么的。”
忙了一上午,日头又升到天上去了。
徐泗怕再不走就要留下来吃午饭了,说什么都要走。
张秀芝看徐泗的活计做得又快又好,对他喜欢的不得了。
好说歹说徐泗也不肯留下用饭,只得给徐泗包了几个她做的大馒头带着。
徐泗再三谢过后就告辞了。
张秀芝看日头确实好,就带着贺葵和贺芸,张罗着收拾一下菜,做成菜干冬天存着吃。
农家冬日里没有什么好吃的菜蔬,不是萝卜就是白菜。
况且萝卜白菜也吃不了多久,冬天若是太冷了,能直接把萝卜白菜都冻烂了。
于是东柳村家家户户都会在秋天下大酱,腌制各类酱菜、咸菜,冬日佐餐吃。
若是谁家媳妇勤快,就会把各种蔬菜晒成菜干,冬日里泡开了之后,不论是炒着吃还是炖着吃,都算是一道改良胃口的好菜。
贺家自然算是勤快那一档的。
不论是贺婆子,还是刘春花、张秀芝、冯玉娥,都是勤快人。
现在冯玉娥已经有身孕四个多月了,过去了头三个月,冯玉娥觉得自己好多了。
主动要求来帮大家的忙。
大家怕累着她,又拗不过她,贺葵便搬了一个小桌子和小凳子,让冯玉娥坐在凳子上帮忙切切菜。
这样大家还放心些。
虽然贺家大房、二房开始分开储存自家过冬吃的东西了。
但是存的东西却没什么变化。
张秀芝打算晒一些各色豆角干、萝卜干、茄子干、南瓜干、黄瓜干。
娘几个说干就干,开始行动了。
东柳村这边种着各式各样的豆角,这也是他们这一带的特色。
有一种通体碧绿长长的,还有一些白白胖胖短短的,还有一些扁扁的。
颜色更是多种多样,有绿色的,有白色的,有金黄色的,还有一些带各种斑点的,像小麻雀的花纹一样。
“这种扁豆角晒干了,冬天杀年猪的时候炖猪肉最香了。”
张秀芝爱吃这种扁豆角,贺家每年都要晒上许多。
萝卜干就是把收的青萝卜和白萝卜,切成片或者是切成条晒。
晒得干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的时候,就把萝卜干都收起来储存好。
后面不论是拌小咸菜吃,还是烧着吃,都香得很。
有一股又脆又韧的口感,。是别的菜所没有的。
贺家今年院子里种的南瓜也丰收了不少,长得都奇形怪状的。
有的圆有的长,张秀芝收了之后把它们都也切成片,晒成南瓜片。
还有沉甸甸的紫茄子,也都洗干净切成片,放在一起晒。
黄瓜长得快,贺婆子带着两个儿媳妇春天搭了一排黄瓜架子,夏天的时候黄瓜多的吃都吃不完。
早就被她们婆媳三个人收,切成条或者切成片晒成了黄瓜干。
还有做成了黄瓜咸菜。
贺葵就爱这一口。
新摘下来的黄瓜洗干净,晾干水分。
切成手指肚粗细的条,然后抓一把粗盐洒在黄瓜上,杀一杀水分。
杀过水分后,黄瓜的体积会缩小一些,也没有原来那么水灵了,看着稍微有些蔫儿巴巴的。
但是这时候的黄瓜的口感是最好的,比原来新鲜的时候还要脆爽。
然后准备一个大锅,把黄瓜和切好的蒜片、姜片放进去。
再倒入多多的酱油煮开。
然后等这一大锅东西晾凉了之后,再装入坛中就行了。
这种黄瓜咸菜吃着脆脆的,滋味也足,下粥下饭都是极好的,贺家人都喜欢。
只是每次做的时候贺婆子都心疼自家的酱油。
因为做这个可要用不少的酱油。
“平日里做个饭也就放一盅酱油,”贺婆子絮絮叨叨的念叨:“做个咸菜倒是要用这么多酱油了。”
可是抱怨归抱怨,贺家每年还是要做,无他,不做的话冬天确实没啥新鲜菜蔬吃了。
这黄瓜咸菜到了冬天可是难得的美味了。
不过年年都是吃这几样,贺葵也有些腻了。
今年自家又赚钱了,干脆奢侈一点,做点别的腌菜吃。
“娘,咱做点酸豆角吧吧?”
贺葵突发奇想。
“酸豆角?”
张秀芝有些疑惑:“这豆角酸了的话还能吃吗?那不是放坏了吗??”
“不是的,”贺葵摇摇头:“你让我做一点来试试,保管好吃。”
“行。”张秀芝点点头.
今年豆角可是大丰收,多的很。
“别浪费就行。”
张秀芝叮嘱道。
“放心吧,娘。”
贺葵摘了许多豆角,然后选择新鲜比较嫩的,没有虫眼或者坏的。
洗净后晾干水分,然后准备了一个大盆,往盆里倒入适量大米,再倒入足量的开水,等水温度降下来时,用手搓洗大米。
贺芸看得稀奇:“你这不是做什么酸豆角吗?”
“咋淘起大米来了?”
贺葵笑了笑:“就是要用这个淘米水来腌酸豆角呢。”
贺芸不由得瞠目结舌:“淘米水还能用来腌菜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接着贺葵把淘米水倒入到另一个盆中,加入适量盐,白糖,盐。
不需要放太多的白糖,贺葵其实心里更怀念一种叫糖蒜的腌菜,感觉自己像上辈子吃过一样。
不过她知道那个要加许多糖才能做出来,张秀芝肯定不会答应的。
贺葵尝了一下调好的水,略有些咸味就可以了。
然后将晾干的豆角放入容器里,然后倒入淘米水,水瞒过豆角即可。
再从贺老头那里要来一小杯白酒,往里面淋上一圈白酒,就大功告成了。
贺芸一边看一边问个不停,最后感慨一声。
“做法倒是不难,只是放的这些东西我可从来没想过能用在腌菜上。”
谁家腌菜还用淘米水和白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