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怎么回事?怎么还没下来?”
陈天逸端着酒杯,有些疑惑的看向楼上。
“……”
“不知道啊。”
“音音刚才上去看她了,但也没下来。”
“音音也上去了?”
陈夫人点点头。
“真是奇怪,她们两上去这么久,也该下来了啊。”
“你要不上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了。”
“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
陈夫人有些不大情愿的撇了撇嘴,显然是不想上去的样子。
但见陈天逸坚持,也只好放下酒杯,朝楼上走去。
“音音,音音,你们在里面吗?”
她径直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喘粗气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低沉,像是野兽被困在笼中的嘶吼。
一听就不是女孩子能发出来的声音。
陈夫人瞬间警觉起来。
她的背蓦地绷紧,受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重,拧着门把大力拍打起来。
“音音,音音?!”
“你们在里面吗?!”
她一叠声的呼喊出口。
门内的陈音音,已经是狼狈不堪。
她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到门边,憋出全身力气,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呼救:
“妈……妈……”
“救我……”
这下,陈夫人听的真真切切。
她连忙慌了手脚,连声调都颤抖起来。
“音音啊,你等着,我……我找人来救你,妈找人来救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
楼下,陈天逸正跟人推杯换盏。
“天逸,天逸!不好了,音音出事了!”
陈夫人边跑边喊。
陈天逸哪里见过她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赶忙迎上去搀住。
“你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
“门被反锁了,你赶紧去救她啊。”
陈夫人急的都快哭出来。
陈天逸烦躁的啧了一声,愣在原地,反应了两秒之后,挤出笑容对身后的宾客们致歉:“不好意思啊各位,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先上去一趟。”
“……”
“快看看去吧,不用管我们。”
人群中自然有人应声。
陈天逸于是忙带上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楼。
沈倦坐在角落里,眼眸深邃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一一,还在楼上。
想到这里,他连忙站起身来,准备跟上去。
然而刚踏出脚步,就听到手机震动一声,传出消息提示音。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是专门给林絮一个人设置的特别关系消息提示音。
他赶忙抓起手机。
就看到林絮发来的信息:
【沈少爷,劳烦你去楼上一趟,看看热闹。】
沈倦刚悬起来的心,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落回了原位。
二楼房间。
陈天逸正焦急的站在门口,拍打着门。
“林絮,音音,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拿钥匙了,很快就进来救你们。”
陈天逸这样安抚着,手上的动作却很激烈。
很快有佣人跑了回来。
“先,先生,备用钥匙都不在了。”
“什么?!”
陈天逸大脑瞬间空白。
咬牙,他冷冷看向前面。
“给我砸!”
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个保镖就忙走了上来,也不问什么,就直接拿手肘撞门。
门被撞的剧烈动荡起来。
门内的陈音音,随着这个动作,心脏骤跳,踉跄后退。
她猝不及防瘫在地上。
正是这不经意的一个转眼,就看到了鞋柜下面燃烧着的白色香薰。
怎么回事?
这个香薰,怎么会在这里?
没来得及多想,药效又直冲上来,冲向天灵盖。
她难耐的发出一声呻吟,身体因为燥热,弓成一个奇异而扭曲的姿势。
正要伸手去够那个香薰,就听到“砰”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
“音音!”
刺耳的尖叫声随即响起。
此刻陈音音已经是满身大汗,汗水糊住整张脸,让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音音?!”
陈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见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扯成了碎片,衣不蔽体,还染的满身是血,忍不住后怕的颤抖起来。
她死死的将陈音音抱在怀里。
陈天逸却被眼前的场景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见顾晨许衬衫凌乱,满身是血的蹲在飘窗旁,身上还用撕碎的窗帘绑着,绑得满身红痕。
他双眼充血,低吼出声。一下又一下的往前头撞着无形的空气。
真正像困兽一样,做着无谓的争斗。
房间里血腥味刺鼻。
床上,桌子上,墙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尽数倾倒。
瓶瓶罐罐,全部摔在地上。
整个画面用狼藉来形容,都显的苍白无力。
陈天逸不禁沉了脸色。
“妈,妈。”
陈音音小声喊着,细若蚊吟。
“香,香薰……”
唯恐她们发现不了,陈音音颤抖着手,指向鞋柜下几乎快要燃尽的香薰。
陈夫人顺着她的动作看去,这才看到那盏可疑的香薰。
她脸色一沉,没有多想,拿过香薰,一把将其熄灭。
由于动作隔的远,以致她并没有被香薰的气味蛊惑。
“先把人扶出来。”
陈天逸此时也意识过来问题,拧起眉头,冷冷的向身后的保镖吩咐。
然而还没等保镖动作,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陈叔叔,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语气询问,面上却是与其完全不符的云淡风轻。
不是沈倦又是谁?
陈天逸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这沈倦什么意思?铁了心的要看自己家的笑话?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样想着,脸上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
他没有理会,只转过头,吩咐陈夫人:“好好收拾,让他们到书房等我。”
说完,便冷着脸色下了楼。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宴会当然是不能开下去了。
陈天逸随手掰了个借口,送走各位客人。
众人心存疑惑,却也知道别人的家事不好过问,只好都佯装无知着和他告别。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满堂宾客尽数散去。
陈天逸站在大厅中央,目视前方,看着庭院里人影渐稀,脸色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须臾,他直起腰,眼神不善,叫过身边的女佣,一字一句道:“去找下林絮。”
然后,就抬脚往楼上书房走去。
今天的事情,摆明了是有人暗中作梗。
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