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夜,史秀婉决定要去了结一桩心事。
她来到黄家门前摁响了门铃。
黄母开门看见是她,喜不自禁的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嘘寒问暖,“婉儿,你来了!吃晚饭了吗?姨妈刚好把晚饭做好,有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鲤鱼,进来一起吃吧!”
说着把她往里面带。
史秀婉站着不动,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姨妈,我吃过了,不用麻烦,黄应朗在吗?我有件事想跟他谈谈。”
黄母巴不得他们在一起,当即连连道:“在的,在的,你等会!”
怕人跑了,黄母抓着史秀婉的手,转头朝屋里大喊,“应朗,婉儿来找你了,你快出来!”
里面一阵椅子猛地拉开的刺耳声响,紧接着黄应朗就急忙小跑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灰黑色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
“表妹,你终于肯见我了?”黄应朗眼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史秀婉表情未变,淡淡道:“你方便吗?我们出去聊几句。”
“方便、方便!”黄母替黄应朗回答,并不断用眼神示意他快过来。
黄应朗走出门口,“走吧,我们也很久没一起散步了。”
“婉儿来了?”黄父也跟了出来,被黄母挥手赶了回去,“吃你的饭,别妨碍他们小年轻约会。”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黄应朗听到他妈的话,不好意思的朝史秀婉笑了笑。
史秀婉的表情没多大变化。
一路上,黄应朗都试图找话题,但史秀婉始终一声不吭的走在前面。
眼看就要走出农场的安全范围,黄应朗连忙在她身后提醒,“表妹,再往前走就出了农场范围了,现在是夜晚,很危险!”
史秀婉脚步一顿,转头对他带了丝挑衅笑道:“怎么?你害怕?”
说完继续往前走。
黄应朗的心脏瞬间感觉像被丘比特的箭射中般,扑通跳个不停,以前的史秀婉温顺得像只绵羊般让人提不起兴趣,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充满挑战性?
他不停回味着史秀婉刚刚那个挑衅的笑容,血液中的征服欲被点燃,没有想太多就跟了上去。
农场的旁边有条三米多宽的河道,看不出深浅,此时微风吹拂着河面,泛起点点波光粼粼,在黑夜的衬托下,仿佛一条银河蜿蜒流向远方。
如果忽略掉是在末世的背景下,确实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黄应朗看着站在河边似乎会发光的佳人,体内一股热血在沸腾,他左右看了下,俯身在河边的草地上摘了一小把野菊花捧在手中,来到史秀婉身旁。
“表妹,虽然现在我送不了你金银珠宝,但我的心是真的,我以后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捧花希望你不要嫌弃的收下。”黄应朗带着温柔的笑意把花递到史秀婉面前。
史秀婉没接,她平静的看着湖面。
黄应朗以为她还在生越慧的气,便主动解释。
“我和越慧已经分手了,以后绝不会再跟她有一丝联系,那些说要将你们史家财产据为己有的话,其实是越慧暗示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拆散我们。”
“我那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中总有个声音让我要听越慧的话,现在想来,应该是她给我下了咒术,这女人太可怕了,表妹,你跟你的大师姐说说,把她赶出农场吧。”
史秀婉忽地发出一声冷笑。
黄应朗立即举起右手,“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发誓,如果我所说的话有半分假,就叫我……”
史秀婉转过身来看着他,却不阻止他发毒誓,黄应朗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诅咒自己的话。
“就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快速念完最后一句,黄应朗期待的望着史秀婉,“表妹,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史秀婉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出了藏在心里无法散去的悲痛,“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应朗一愣,刚开始他不知道史秀婉指的是哪一件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史父身亡那一晚。
“我不是说过了吗?当时僵尸太多,姨父为了救我,独自留下来拖延时间……”黄应朗言语含糊,眼神闪躲。
史秀婉立马拆穿他蹩脚的谎言,“那我爸爸的枪,为什么会在你手中?”
“那……那是因为……因为他怕我半路出现意外,塞给我的……”黄应朗闪烁其词,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理由。
“你看看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相互矛盾的话,我爸爸他既然要留下来拖延时间,那他就不可能把唯一的武器给你,除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爸爸他必死无疑,所以把枪抢走了!”
史秀婉掷地有声的话如一击重锤给了黄应朗重重一击,他心虚的扔了手里的花,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我没有……这些都只是表妹你的猜测,你根本没有证据!”黄应朗说到后面态度强硬了起来,当时就只有他跟史父两个人,史父死了,只要他咬死不承认,谁都不能证明就是他杀了史父。
史秀婉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卷红绳,边开始把红绳缠绕在手上,边冷冷的说道:“我不需要证据,不管是不是你亲手杀了我爸爸,你都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黄应朗可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史秀婉带着红绳是要玩翻花绳,他知道她现在跟着一个老道士学法术,而且还学得很快。
他声音颤抖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史秀婉说完,手中的红绳利落的朝黄应朗甩了过去。
那红绳似乎有了生命般,迅速缠住了黄应朗的脖子。
黄应朗用力去扯,却怎么也扯不开。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看起来柔弱的史秀婉拖着往河里走去。
等走进看清那河底漂浮着的腐烂尸体在朝着岸边挥舞着黑色的利爪时,黄应朗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