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焦急。
仪欣自己,已经被吓傻了!
她一向说个不停的小嘴,如今被吓得一言也不敢发。
“刘太医,富察贵人的身子到底如何?”
夏冬春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娘娘且宽心。”刘太医说道。
“所幸贵人误用麝香的时间不长,没有坏了底子,只需稍加调养,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也亏了贵人今日身上的麝香分量极重,玉嫔娘娘有孕在身,反应格外大,才发现了此事,如若不然,怕是要伤了根本了。”
即使他不说,屋里的几个女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虽是没有大碍,但子嗣上,比起别的嫔妃来,还是难一些的。
仪欣又派贴身的丫鬟去把她架上的脂粉,全都拿了过来。
刘太医对这些脂粉一一检查过后,发现其中有几个香粉都含有不同分量的麝香。
东西看完了,
夏冬春让嬷嬷送走了太医,
几人把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这事还没完呢,且得好生讨论一番。
“到底是哪个贱人要害我!”
仪欣忽然醒过神来,又是惊惧,又是气愤。
“妹妹!”
齐妃虽蠢,但在别人的事情上,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智慧。
“你先别急,好好想想,这香粉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
“这……”
原本义愤填膺的仪欣,忽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冬春本来就难受,红油锅子没吃着,还遇到这样的腌臜事。
只怕这人不是冲着仪欣,而是冲着她来的吧!
好气哦,
总有贱人,想要害她!
如今马上就要找凶手了仪欣还遮遮掩掩,
即使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她也照样吐槽。
“怎么,一盒香粉的来历,竟会让你那么难以启齿吗?”
“我......我,哎呀!就是.......”
仪欣见夏冬春真的有些生气,才把她抢了皇上赏给安陵容香粉的事情说了出来。
齐妃闻言唉呀一声,叹道:
“妹妹,你糊涂啊!”
仪欣人脸都红了一圈,显然是极不好意思。
“她总拿来我面前炫耀,我就是没忍住手。”
齐妃皱眉,分析道:
“这人定是知道富察妹妹平日里喜欢用香粉,才把麝香掺在了香粉里送到延禧宫去。”
不过富察贵人爱用香粉的事情,在宫里也算不得是什么秘密了。
但最近宫中太平得很,她们和华妃几人,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她犯不着用这么狠毒的法子来害人吧?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皇上才刚整治完后宫多久啊,就又有人要往枪杆子上撞吗?
“还用得着想?”
夏冬春的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冷淡。
“那人若是存心想害仪欣,毒早就下了。”
“这次,怕又是冲着我来的。”
她刚开始也怀疑过华妃,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华妃有勇无谋,想不出这样弯弯绕绕的法子。
曹贵人又太过阴毒,若真要对付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断然不会这么心慈手软。
“是皇后。”
别问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就是皇后。
她没有一颗聪明的脑子,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会吧!”
齐妃惊讶得瞪大了眸子。
“皇后娘娘不是已经被禁足在景仁宫了吗?怎么会.......”
她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懂。
“她是皇后,自然不需要亲自动手。”
夏冬春像是忽然被醍醐灌顶一般,
如果想要害她孩子的人是皇后,那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就都解释得过去了。
听到这,欣常在已经一脸了然之色,只剩齐妃两人都还不知所云。
“你们还记得我先前同你们说过安陵容的奇怪之处吗?”
“她素日就爱制香,偷摸找点麝香太容易了。”
她努力引导,想要敲开齐妃和仪欣两人的大脑,把安陵容怎么替皇后卖命的事情灌进去。
齐妃眨巴了一下经过岁月洗礼,却依旧清澈愚蠢的眸子。
“不是.......我怎么没懂啊?”
“那安陵容,不是投靠了华妃吗?怎么又变成给皇后卖命了?”
再看仪欣,同款傻眼。
这........
夏冬春和欣常在对视一眼,
完了,这两脑子,是没救了!
费了好大劲,才解释清楚其中的要害关系。
仪欣抓住了安陵容这个重点。
“好啊!我就知道这个贱人她显摆香粉,没安好心!”
齐妃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揶揄:
“妹妹你也是,想要身子上有香味,让内务府那边找些好闻的花露用着就是了,何必老把那些不知道来历的香粉往身上扑?”
脂粉的味道腻歪,
别说皇上不喜欢,她们有时候闻着也不舒心。
关键那玩意还容易闷痘,也不留香啊!
说到伤心处,仪欣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
“我也不想啊.......”
“可是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夏妹妹一样,天生自带一股清甜诱人的奶香味呀.......”
夏冬春:........你大可不必!
偏偏齐妃还笑着打趣附和:
“那说的也是哦。”
两人顿时笑闹一团,丝毫不记得方才因为麝香带来的惊慌和恐惧。
欣常在:........
夏冬春:........
每每这种时候,她们真的很无助!
........
麝香的事情,二人直接就捅到了皇上那里。
仪欣不是能吞声忍气的性子,
夏冬春也从来没有想替行凶者忍着。
管她原本要害谁呢!
这不都害到了自己头上了?
她也坚信,只要皇上想查,就没有他查不出的真相。
只是有时候,真相如何,真的很重要吗?
一夜之间,曾经盛宠一时的安常在,直接被皇上下令处死。
她的罪名太多,在宫中大行禁术,谋害皇嗣,以药物媚主惑君,居心不良。
其父亲,安比槐也因此丢了性命。
家中女眷,直接被盛怒之下的皇帝下旨,发配披甲人为奴。
昔日的恩宠和眷顾,仿如一场笑话。
也像曾经养心殿飘来的江南小调,听过,便散了,了无痕迹.......
“你说皇上这样的人,也会有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吗?”
夏冬春坐在温软的榻上,透过窗,瞧着殿外大雪纷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