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皇上依旧翻了夏冬春的牌子。
如水的赏赐一波波地被送进了延禧宫的偏殿。
把其她的嫔妃看得眼热不已,
华妃更是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唯有夏冬春自己,揉着酸软的腰,躺在自己的床上叫苦连天。
到底是谁说皇上清心寡欲的?
这三天,不带喘气的,可真是要把她给折腾坏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连着三天侍寝的玉贵人,会一骑绝尘成为新晋宠妃之时。
这位玉贵人却陡然失宠了。
一直到隆冬,皇上都没再召幸她。
也不止是她,皇上连进后宫的次数也变少了,
仿佛又回到了先前没有新人之时的样子。
一个月有二十来天都歇在养心殿,只在初一十五时去一下皇后宫里。
其余的日子,则留给了和皇后分庭抗礼的华妃,偶尔再召幸一下沈贵人。
其余嫔妃别说侍寝了,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延禧宫的两位贵人,也直接被他抛在了脑后。
时间久了,仪欣沉不住气,好几次都在宫里发了大火。
有一次碰巧听到西殿的安陵容拿这事来取笑她们俩失宠,便越发瞧安陵容不顺眼了,逮着机会就把气发在她身上。
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没有恩宠的答应,即使是欺负了又如何,难道她还敢仗着沈眉庄的势,将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不成?
一整个冬季下来,
仪欣的脾气越来越大,安陵容的眼神中的隐忍和阴狠也越来越浓。
夏冬春倒还好,位分上来之后,内务府那边也和秋竹对上了线,她的待遇是越来越好了。
没有恩宠,也没有人来祸害她。
除了日常请安,两人还经常去齐妃的宫里打牙祭。
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她享受得很,皇上召不召幸,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索性无宠,夏冬春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肤色了。
她,仪欣,还有齐妃三人趣味相投,偶尔还拉上欣贵人一起打吊子牌。
特别是齐妃,有了伴之后,连皇后那里都少去了。
打牌的快乐,哪是嗑瓜子能比的啊!
冬日严寒,皇后难得叫她们聚到一处去。
直到这日,还是因为新春将至,商量着宫里准备宴席的事宜。
当然,这些都跟夏冬春这个冒冒失失的贵人毫无关系,她现在心态比刚来那会放松多了。
也就凑个热闹,喝着热茶,听听新鲜。
左右除夕夜宴皇上交给华妃来操办,到皇后这里来商量也只是走个过场。
她端坐主位,只一味假笑,甚至都不愿意给华妃提什么意见,全由华妃自己去想。
夏冬春只知道两人分庭抗礼,却不知道华妃为何要上赶着揽着做宫里这些脏活累活。
你看皇后多聪明啊,大权在手,有事她还能躲着。
费脑又费钱的活计都交给华妃去办了,办的不好,她还能趁机踩人一脚。
实在是高!
果然,没谈一会,皇后的头风就又发作了。
嫔妃们自然三三两两的起身散去。
夏冬春三人一出了景仁宫的宫门,便相携直奔长春宫而去。
把一众妃嫔都甩在了身后。
能不快嘛!
今日齐妃的小厨房可是准备了红油锅子,她想吃这一口很久了。
随后走出来的华妃,正好就看到了一行人离去的背影。
颂芝见娘娘停住不走了,也瞧了过去。
“娘娘,齐妃和两位贵人在一处,皇后岂不是势大了?”
华妃闻言却是嘴角一挑,眼神轻蔑。
“由着她们去吧,三个人都凑不出一个健全的脑子。”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左右这几人,也就齐妃有个三阿哥,勉强能看。
富察贵人虽是满军旗出生,但脑子愚笨,胆子又小,成不了什么气候。
至于那个玉贵人嘛,脑子空空,以色侍人,又能得几时好?
皇上一时贪鲜也是情有可原,这不就腻了她了。
其实这夏氏不犯蠢的时候,倒还有几分她当年的性子,
虽然入冬之后,到皇后宫中请安的次数少了,但她已经好几次瞥到夏氏在底下对乌拉那拉氏翻白眼了。
不喜皇后这一点,她就非常满意。
想到皇后,她又开始自得起来。
“本宫现下哪有空搭理她们,”
“除夕夜宴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盛宴,皇上如此看重本宫,本宫怎能不好好尽心操持。”
想到这样的差事,皇后都没份参与,她心里就畅快得很。
颂芝适时地献上了自己的彩虹匹:
“那是,皇上信任娘娘,胜过皇后呢。”
“就属你,惯会哄开心我!”
华妃虽是打趣,不过眉眼间的春色,却是越发明显。
一行人动身回宫,华妃刚走一会,眼睛就些不适:
“今年这雪下得真大,到处都是显眼的白,把本宫的眼都晃花了。”
周宁海一瘸一拐地跟在后边,闻言赶忙上前说道:
“奴才昨儿路过倚梅园,看到园里的红梅都快开了,甚是好看,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华妃原本并不想多绕那些路,忽然想到什么,又应允了下来。
“皇后方才说她喜欢白梅,哼,那样晦气的颜色,也就她能喜欢了,本宫偏就爱那热烈的红色。”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倚梅园的方向走去。
............
长春宫,
热气腾腾的锅子里红油翻滚,丫鬟们正手脚麻利地帮着主子们上菜烫菜。
夏冬春咽下嘴里刚烫好的鲜牛肉,又喝了一口梅子酒,十分满足地眯了眯眼。
“姐姐宫里这厨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梅子酒也好喝!”
齐妃拿着手帕捂着嘴笑:
“瞧夏妹妹这嘴,是越发的甜了。”
“就知道你好这一口呢!”
原先她刚接触夏氏时,还怕她张狂惹人生厌,没想到几次闲聊下来,倒是有趣又合拍得紧。
她浅浅叹了口气。
“三阿哥大了,左右皇上也不爱来我这,好在有你们常来陪我,让我这宫里不至于冷冷清清。”
仪欣也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但是闻得此言,又想到自己如今失宠的境遇,不由也有些感伤。
“姐姐如今还有阿哥傍身,我跟夏妹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唉!锅里烫好的肉菜都没那么香了。
夏冬春吃得正欢,忽然发现对面两人都不动筷了。
“两位姐姐怎么不吃了?”
那她是吃还是不吃了?天可怜见,她还没有吃饱啊!
齐妃闻言无奈失笑:“也就妹妹你啊,胃口还如此的好。”
夏冬春这才明白,她们又在愁恩宠的事情了。
“我只想着活着吃好喝好穿好,从不费心去想旁的,那些事儿,我也想不通。”
再说,皇上的恩宠,光自己想,也是想不来的。
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呢?
明明那几天他可喜欢的紧了。
罢了,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嘛,真要被皇上享用了,烦心事又多了。
“我觉得现下就挺好的,明天我们再叫上欣常在,上次打吊牌,她赢了我们那么多金瓜子,我可心疼了许久呢!”
说着,又觉得没啥底气。
“不行,我们下次还是玩投壶吧,打牌总是输。”
酒劲上来,她一张莹白的小脸被熏得红彤彤的,看着娇憨得很。
瞧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仪欣心里的不畅快也散去了些。
“是啊,妹妹说的对,想那多劳什子的做什么!”
“齐妃姐姐快吃,今儿这烫锅子的牛肉,可比往日的新鲜多了。”
三人凑一块都拼不出一颗七窍玲珑心,烦恼也上不了头。
说说笑笑的,气氛顿时又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