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烟看着丫头的样子,嘲弄一笑。
“公主,你的伤势已好。如果再在此地呆下去,那个莓墙皇后眼睛像火石灯一样,什么都瞒不过她,奴婢怕她轻视你。”孤云儿担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真是一个一心为主的好忠仆。
“好丫头,能想到这一层,证明你心里还是装着本公主的。你放心吧,他们东越国现在是众叛亲离,内忧外患不断,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与西鹿国彻底决裂是他们最大的失算,古凤国那对谋朝篡位的父子他们又看不上。而且现在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西鹿国的独臂公主要嫁给古凤国绍德祖荫那个蠢货了。
这就逼着东越国不得不与我们北幽国结盟,而最稳固的方式是两国通婚。锦瑟公主那个不长脑子的蠢人已经出局了。他们只要一打听,北幽国现在没有嫡公主,而我迤逦烟现在是最得宠的公主,他们必定会向我父皇求婚。
你没看出来吗?莓墙皇后三天两头往我们这个迎淑苑跑,每次来了都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不就是想打探我的心思的吗?”
孤云儿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那东越国皇后娘娘以前对您不冷不热,现在可是上赶着巴结公主您哪。”
迤逦烟嫣然一笑,摆弄着花瓶里一束怒放的插花,又说道:“看到了吗?这花儿看似开得娇艳,实则离不开瓶内的水。将来我们北幽国就是东越国续命的水。”
“可是公主,东越国已经平定了内乱,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孤云儿歪着头想了一下,还是不明白。
迤逦烟轻哼了一声,不屑的回答:“平定了一次小小的内乱算什么啊?将来他们国家麻烦事多着哪。西鹿国能咽下这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西鹿国会联合古凤国来进攻东越国。还有那悄悄崛起的鬼域之境,都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公主果真是最深谋远虑的。怪不得皇上总赞你比男子还有智谋。”孤云儿听了迤逦烟的一番话,对主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公主,如此说来,东越国必定想和我们北幽国结盟,以应对将来的战争。”
“是啊!他们别无选择!”迤逦烟肯定的回答,脸上的得意早已溢了出来。“明日,我们还要去皇后那儿演一出戏,假装告辞回去。”
“公主,她万一不挽留我们呢?”
“我迤逦烟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本公主留在这儿,就是给他们东越国面子,他们求之不得。”
这边主仆二人志得意满的推测着东越国的未来,那边御鸳宫里莓墙皇后和骊川皇帝果真如迤逦烟预料的那样,在认认真真商讨和北幽国联姻的事。
“桃溪那丫头下个月就要嫁给绍德祖荫了,看来姐姐是要记恨我一辈子了。本来是亲上加亲的一段好姻缘,万万没料到溪丫头会出这样的事。”莓墙皇后叹了口气,满腹惆怅的说。
听了这话,皇上重重的放下茶杯,脸上现出不满与怒色。颇有些微词的抱怨道:“这还不都怪你,一点亲戚情分都不讲。溪丫头是在东越国受的伤,我们本来就理亏。你却好,见人家残废了,六亲不认翻脸无情,哪有点亲姨母的样子?”
“你还抱怨我,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东越国的将来。东越国取了个残疾的太子妃,万一一语成箴,将来国运不昌,你还不是会怪罪到我的头上?”皇后气得拿着手帕抹了抹眼泪。“还有痕儿自己误了婚期,这事也不能怪在我头上吧?”
“泰一说什么,你总是有理。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多说无益,徒增烦恼。”皇上一摆手,不愿再继续这个心烦的话题。
“朝堂之上,大臣们的意见是我国应该早早派出使团,到北幽国求亲。皇后,你怎么看?”
“皇上,那个迤逦烟聪明机灵,和顺乖巧,臣妾越看越喜欢。他们北幽国的两个嫡公主都幼年夭折,听说北幽国的皇上和皇后都拿她当嫡亲的看呢。妾也觉得痕儿未来的太子妃非迤逦烟莫属。”皇后提起这茬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嗯,泰倒是看着那丫头主意大着呢。对了,这事你不应该跟痕儿透露一下吗?听听他的意见。”皇上略显疲倦的用手指捏捏眉心,提醒皇后娘娘道。
皇上的提醒反而让皇后有些激动,说:“皇上,臣妾看这事还是别急着跟痕儿说。一来他正在养伤,不宜大喜大悲,二来,那个叫百里兰舟的贱婢又回到皇宫来了,我看痕儿是喝了她的迷魂汤。刚才二人举止亲密,被臣妾正好撞见。如果不是当着烟公主的面,臣妾恨不得撕碎她。你说她还真是阴魂不散呢,桃溪指认她的事还没过去呢,她竟胆敢腆着脸又回来了。臣妾从太子那儿回来正想着如何处置她呢,可巧皇上您来了。”
皇上忙摆着手反对,说:“这事万万不可。众将回来就把她的事给泰禀明了。这个百里兰舟真是个奇女子啊!她是我们东越国的大恩人。往小里说她救了我们的女儿;往大里说没有她,我们东越国可能会亡国。不但不能处罚她,将来还要重重的奖赏她。”
皇上提起百里兰舟语气充满了赞赏感激之情。
“皇上,你怎么也相信这些鬼话?”皇后一脸的不屑。只要提起百里兰舟的好,她就刀枪不入,似天生仇人。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相信别人?她可是咱们女儿的救命恩人哪!”
“你看看,连您都被她花言巧语蒙蔽,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您还说这女人还不可怕?另外桃溪指认她的就是瞎话吗?”
“泰是向很多将领求证过的。他们和痕儿说的一样。”
“他们就不会被痕儿逼着说谎吗?一个女人有多大的本事能独闯军营?真是骗三岁孩子的吧?”
“你真是不可理喻。是真是假,也要等痕儿康复之后再做判断。你不许一意孤行。”帝后成婚多年,皇上早已领教过皇后娘娘的固执己见,对别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他气冲冲的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