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真的想要了他们的命吗?百里兰舟性命危在旦夕,双腿快要废了。你去看看,就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了。”南皓月情急万分的走进来,向风涯禀告两名人犯的情况。
他满脸焦躁的注视着风涯的背影,万般渴望能唤醒王兄的恻隐之心。
风涯依然神情呆滞的注视着外面,但是心里像被万千虫子啃食。
他心口不一的冷漠回答:“他们胆敢耍弄我风涯,让我在臣子和下人面前像傻子一样,陪着他们演戏。我风涯的颜面何存?他们死了不足惜,正解我心头之痛。”
南皓月一脸失望,他明白王兄这次真被伤到了。但是想想百里兰舟的状况,他只能继续劝道:“王兄,你就没有错吗?你强娶那个桃溪公主,作为卫林郎,他们不该保护自家公主吗?”
风涯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声音低沉而愤懑。
他说:“皓月,我不怪那些西鹿国的卫林郎。毕竟各为其主。可是那个狠毒的女人,她算哪一国的?我差点死在她的手下,你差点见不到你王兄,你不应该恨那个女人吗?不应该为你王兄报仇吗?那个女人敢耍弄我风涯,敢置我于死地,就是罪不可恕。”
南皓月被驳斥的哑口无言,愣了片刻,喃喃的说:“王兄,她说了不是想伤害你。皓月希望你三思。这样真的会送了她的命的。”
室内的气氛沉闷,风涯心烦意乱,但拉不下脸来放了囚犯。兄弟俩都沉默不语僵持着。
从门外闯进来一位活泼的少女,她十六七岁的样子,满头的发辫,随着她欢快的脚步张扬的甩动着。衣着艳丽,却更好的衬托出少女的娇媚。
“拜见两位王兄。”少女侧身半蹲行了个女孩子的礼。同时一双叽里咕噜的大眼睛笑意盈盈的盯着风涯和南皓月。
少女是鬼域相国镇泰的独生女儿,也是风涯和南皓月唯一的表妹。
“乌代尔,你怎么来了?”风涯转而和颜悦色的问道。这个小表妹可是被他们一直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少女倒背双手,狡黠一笑回答:“闻到二位王兄吵架的味道,所以乌代尔就跑来了。”
兄弟二人听了小丫头的话,温和一笑。他们一向宠爱这个表妹,她说什么,哥俩从来不会跟她计较。
乌代尔轻快的转到南皓月面前,扒着他的脖子说:“二王兄,乌代尔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
“噢,为什么?”南皓月眉头一挑,感觉可笑的问她。
乌代尔看了一眼风涯,没有丝毫害怕,小嘴巴巴地说:“因为那两个囚犯啊。乌代尔还知道,大王兄为什么不肯放了他们?”
“为什么?”
“因为,大王兄打不过那个女人,放了她,大王兄担心会再也制服不了那个女人。总的来说,大王兄是怕了那个女人。”乌代尔说这话看是没心没肺的,实则故意用激将法来刺探风涯。
风涯正饮着茶,听了这话,差点呛到,说:“乌代尔,你是说,你王兄怕了那个女人?笑话,王兄为什么怕她?她再厉害不是还是被你王兄抓回来了。”
“王兄,鬼知道你是怎么抓到她的。不怕她,为什么不放了他们?”乌代尔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反问。
“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风涯一句话想打发了这个鬼灵精怪的小表妹。
乌代尔人小鬼大,大眼睛在风涯的脸上转来转去,揣摩着王兄的心思,故意说道:“王兄,他们这样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不如留下来,你慢慢折磨他们,以报你一箭之仇。”
“你小脑瓜里又打什么鬼主意呢?”风涯宠溺的眼神研究着小表妹。
乌代尔歪着头,想了一下说:“人家说了,人没有对手会很寂寞。乌代尔是怕王兄寂寞啊。”
“臭丫头,说重点,别在这儿跟你王兄绕弯弯。”风涯伸出手指在乌代尔头上敲了一下。
乌代尔摆弄着辫梢,有些娇羞的说:“王兄,我们玉寒宫里不是珍藏着两副蓝晶脚镣吗?给他们戴上,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掉了。这样总比让他们早早死掉有趣的多。”
风涯一愣,想了想,心里豁然开朗,这小丫头说的不无道理,他怎么把这茬忘了?
他这两天坐立不安,百爪挠心,那个女人如果死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
在内心深处不过是想听到她一句软话,一句求饶,这很难吗?这笨女人。
如果她开口求饶,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立马放过他们,只是这个女人实在可恶,宁死不屈。
于是风涯借坡下驴,嘴里打着哈哈说:“皓月,不如就这样吧,就依乌代尔所说,这样死了,太便宜了他们。给两个囚犯戴上蓝晶脚镣,听候处置。”
“王兄,这样甚好,月这就去办。”南皓月惊喜万分,感激不尽的看了乌代尔一眼,脚步轻快的走出门去。
风涯心情突然大好,看了一眼乌代尔,打趣道:“乌代尔,你给王兄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卫林郎?不然,你怎么会拐弯抹角的给他们求情?”
本来是一句无意的打趣话,不料乌代尔瞬间脸上飞上红霞,又羞又恼,又急又气,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暴露无疑。
她娇俏的一跺脚,恼羞回答:“大王兄,你胡说什么呀?谁看上他了呀?你……你……讨厌死了,不跟你说了。”乌代尔咕咚咚跑了出去。
风涯看着表妹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念叨了一句:“傻丫头。那个卫林郎还真是个抢手货。”
刚刚心情才有点好转,突然想到这点,风涯的心情立马又不美丽了。
那个卫林郎长得嘛说得过去,和他风涯一样帅。不过是一个卫林郎,桃溪公主对他另眼相看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是一个国家的,日久生情也难免。
但是那个臭女人也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路逃走,这实在是可恶至极。那炊妇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他拿着百里兰舟戴过的新娘花苞,揽在心口处,郁闷的无精打采。
风涯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清晨,看见枝头嘁嘁喳喳开晨会的鸟雀,都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