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晚深深地看了她俩一眼,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冥司渊身上,沉默了一瞬:“五哥,你跟我来一下,有件事要跟你说。”
冥司渊点点头:“好。”
两人刚一出营帐,冥司渊便率先开口说道:“你让人传回来的书信我昨夜已经收到,你想跟我说的也是这件事吧?”
云洛晚笑了笑:“对,关于魏澄这个人我没见过所以也不了解,但孟晚如今已经归顺我们,我想他不至于说谎,五哥你还是要好好查查那人,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整个圣月都会陷入危险中。”
“我知你有意挑拨此人,但...无风不起浪,咱们不得不防,孟晚何故偏偏指认他而不是别人呢,所以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五哥还是派个人盯着他吧,若是此人真的没问题,自是不会被查出什么。”
冥司渊沉默了一瞬,突然轻笑出声:“我知晚晚你是好意,至于魏澄...我已有决断,你是自己人,我自然是选择信你。”
“虽说我有意提拔他,但也没到盲目信任的地步,我一收到你的密信,便有所准备,昨夜我派人一查,还真的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魏澄...已经不在堰都了,我们的眼线说,已经有四五日没见过他在堰都活动了,信城那边也传来消息,一日前曾见过他,此时应该已经埋伏在京都城内了...”
说完还自嘲一笑:“说起来...本王当年奉父皇旨意在堰都视察民情遇刺时,这条命还是他所救,如今细细想来,那一次不过是他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骗取我的信任。”
“当初年少,总以为这世上都是真诚之人,我与他相识竟以十年之久,可惜...这十年兄弟情谊都是假象,本王不是优柔寡断之人,该舍弃的自会舍弃。”
虽不知他们之间曾经历过什么,但还是能看得出他很难过...呵,这种感觉自己何曾没体验过,这世上最痛无非是至亲好友的背叛。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不值得你为了这样的人伤怀。”
冥司渊自嘲的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五哥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了,到底是不是细作,今夜见分晓。”
“好了,别担心我和灾民们了,这里有我们,你和六弟还要进宫复命,别让父皇久等了。”
云洛晚点点头,便与冥司夜入宫去了。
嘉禾帝一大早就收到消息说冥司夜他们回来了,从早上开始便在御书房里左等右等,都快等成望子石了。
就在他望眼欲穿时,云洛晚与冥司夜终于姗姗来迟,嘉禾帝连忙小跑了起来,惊得郑闲三魂七魄都快丢了两魂了:“陛下!陛下!您慢点,咱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您这么跑啊,若是不小心摔了,以您这老胳膊老腿,还不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啊!”
嘉禾帝一听,连忙停下脚步回头瞪了他一眼:“郑公公,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是不是仗着朕纵容你越发放肆了!”
郑公公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咱家还不是为了您的身体,不然才懒得说呢,没良心...”
嘉禾帝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还说还说,信不信朕真的砍了你的脑袋,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郑公公心里委屈极了,自己好心关心他,可他竟然要砍自己脑袋,哼!
这活儿自己不干了,谁爱干谁干!
郑公公气呼呼的冷哼了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甚至还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嘉禾帝一看他这副鬼样子也来了气,甩了甩袖子:“你爱坐这里就坐个够,休想朕会主动跟你道歉!”
云洛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疑惑的看向冥司夜悄悄询问道:“父皇和郑公公这是怎么了...他们俩一般不是最要好的吗,而且...父皇好像对郑公公很宽容,表面上虽然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却从未想过要惩罚他。”
“我跟你说哦,据我所知历史上的皇帝就没有哪个皇帝对一个公公那么好。”
冥司夜挑了挑眉:“父皇对郑公公好是他应得了,他们俩之间的故事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你不知道,郑公公从小便被狠心的后娘送人宫中做太监,正巧那时父皇宫中缺一个随身的小太监,或许是命运使然吧,他俩就这么一起相依为命的长大了。”
“宫中的波谲云诡你肯定也是听说过的,那年父皇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就有人不想放过他,给他爱吃的糕点里下毒,是郑公公替他挡下了这一劫,后来更是次次救父皇于危难中,父皇刚登基时帝位尚且不稳固,行刺的人不再少数,最危险的那一次也是郑公公挺身而出替父皇挡下了那一剑,那剑上有剧毒,郑公公虽捡回了一条命,但由于中毒太深伤了经脉,从此留下了腿疾。”
云洛晚不由得一阵唏嘘感叹,这可是过命的交情啊!
这么忠心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不就是相当于以命换命了吗,难怪父皇对郑公公这么宠信与纵容,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啊。
云洛晚笑嘻嘻的上前两步扶起郑公公,眨了眨眼若有所指的说道:“郑公公这是在做什么呀,虽说现在天气热,地上是很凉快,但您也不必如此乘凉呀,小心冻坏了好不容易慢慢养起来的身子。”
冥司夜看了看自家老爹的表情,忍不住勾唇笑了笑:“郡主说得对,郑公公您还是快起来吧,免得伤了身体让某个人得意。”
皇帝脸色变了变,傲娇的哼了一声:“他爱坐地上你们就让他坐个够,拉他做什么,你们好心关心人家还不一定会领情呢...”
话音刚落,郑公公瞪了他一眼,一溜烟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谁说的我不领情,郡主与六殿下如此关心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才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好心不识驴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