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人,心中也开始计较了起来,他们看了看身边的家人、朋友,觉得云洛晚说的其实也没错。
在这种情况面前,好像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比这个办法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不染病?自己染了病没关系,但若是传给别人,别人再传给自己的家人呢?
灾民们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要怪也只能怪旱灾无情,嘉仁郡主此举也是无奈,灾民们心中都明白她也是为了他们好。
看着众人没有异议,云洛晚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怕灾民们固执己见,不愿配合。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接下来便是筛选出哪一个人患了疫病,好在太医院来的人够多,再加上仁安堂几人,灾民排成好几条长队由大夫们把脉,很快便确定了下来患病的人数。
确诊完人数,云洛晚等人心都凉了,目前为止灾民人数共四百八十七人,而患病人数高达一百四十六人,四分之一的人竟然都感染了疫病,而且这些人都是无症状感染!
若不是二娃子发病,这些潜藏的危险若是一不小心在城内爆发,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唯一让人忍不住庆幸的事就是云洛晚及早发现了疫病,不然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患病的一百四十六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那不幸的人,再加上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可这个结果是所有大夫一致认定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可能是老天有眼,刚刚带动众人情绪的个男人也是其中一员,当确诊自己有病时,他的情绪也是最为激动的,甚至拒不配合,坚信自己没病。
若是就这样被集中管理了起来,他还怎么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
一想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他当即不管不顾的大闹了起来:“我不信,我的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有病,要是我真的有病,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是你!是你们!你们这群庸医,胡乱诊治,不是有什么阴谋,大伙们想想,若是我们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那为何我们一点也不难受?”
“我看就是他们想找个理由把我们关起来自生自灭,咱们这么多人朝廷花费的银两可不少,我们的家乡遭遇旱灾时朝廷就不管我们,现在我们来了这里,朝廷肯定是不得不管我们了才做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在危及到自身利益时,人性的自私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确诊的一百四十六人中有一半人听完他说的这些话也开始摇摆不定了起来,那人说的没错呀,旱灾大半年,朝廷管过他们吗,没有!
北方富庶,纳的税也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了一成,若不是梁王殿下这位善心的藩王伸出援手,他们早就死了!
梁王殿下比起朝廷可强多了,若不是他自掏腰包开仓放粮,他们也撑不到现在,原以为是路途遥远,支援的人来的慢,可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至此,灾民们对朝廷怨念极深,当初多纳税他们也是心甘情愿,谁知当灾难来临时,朝廷却放任他们不管!
灾民们本就积怨在身,一听朝廷是想把他们关起来自生自灭,当即就不干了!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你们说我们患了病,可为何我们却感受不到难受?”
云洛晚眯着眼睛看着那带头之人,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此人有问题!
但她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沉着冷静的说道:“我知你们不信任我们,但你们想想二娃子,他发病前是否也是活蹦乱跳,发起病来毫无征兆?”
“怪病怪病,怪着点就在此,这传染病具有潜伏期,若不及时治疗,等到发作那一日你们的下场也如同二娃子一般,现在二娃子还处于昏迷中,若不是我救治及时,他恐怕早已…”
“还有二娃子他娘,也已经昏迷过去了,如果你们坚决不肯配合接受治疗,下场只会同他们母子一样。”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又有一人倒下,灾民们惊呼:“啊…怎么会这样!”
“这小孩我认得,她娘亲与二娃子他娘最为亲近,两家人关系非常好…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在逃难的路上,这女娃娃的娘亲和家人就是染病去世的,还是二娃子他娘亲看这小姑娘可怜,这才一路带着她。”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初这小姑娘的爹娘去世前也是同二娃子一样,呼吸困难一抽一抽的,陷入昏迷,你们看,现在这小姑娘的症状与二娃子一模一样!”
当初一起逃难来的人也附和着:“他婶子说的没错,这事俺也记得当时俺也在场,小姑娘的爹娘相继病发,陷入昏迷没多久后,人就没了!”
说话的几人无一不是与患者接触过的,一想到那小姑娘的娘惨死的模样,患病的人无一不害怕。
云洛晚趁着给小姑娘救治时,也抓住这个机会趁热打铁道:“已经有了前车之鉴,难道诸位还想重蹈覆辙吗?”
“这么多人的前车之鉴,还不值得你们相信吗,你们不信我这是小事,可若是因此丢了命那就是大事了。”
说完话音一转,直直的看向方才那人:“还有你,你一直在引导众人的情绪,方才大家都没意见,怎么就你不同?”
“正常人一听到自己生病了,不应该是及时配合接受治疗吗?可你倒是一反常态的怀疑大夫,你是何居心?”
“大家都忘了澎老头的事了吗,此人一直在引导你们不信任朝廷,难道大家都没发现吗?”
一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纷纷一惊,对呀,澎老头之前也是这样的,现在这人也是这样,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呀,坏透了!
那人一看矛头突然对准自己,便有些慌了,恼羞成怒的说道:“这都是你的猜想,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