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尔德早就醒了。
那一针见效奇快。
而且她虽然是一个物理学家,但还是对生物上的事情略懂一二,米歇尔说的东西也并不是什么太高深的项目。
她听懂了。
自己身上有种寄宿共生的微生物,林欣身上也有,长得很像自己的那个女人也有。
而自己之所以看录像带变得奇怪,就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微生物对林欣体内的微生物的……渴望。
这样看来,自己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吗!!
太羞耻了!
伊索尔德觉得那位女医生很可能知道自己是醒着的,她说了那么多话,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分明是告诉自己要想要不在剧烈的副作用中死去,就要,就要和林欣……
但是,她本人却并不讨厌。
就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良好的家庭状况教会了伊索尔德矜持,把她从一个暴力女交易成了一个不那么暴力的文雅的亚洲女孩。
虽然对性不是很抵触。
但她不要这样啊,就好像爬人被窝的不知廉耻的女人一样!
而且林欣还是已经有两个老婆的男人,他的老婆们还都怀着孩子。
自己要是真的下手,总感觉对不起那个林心海。
每次和那个女人遇到,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在照镜子。
突然,额头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伊索尔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和用湿巾给伊索尔德擦拭脸颊额头上汗珠的林欣对上眼了。
“呃,你醒了!?”林欣还以为她要像自己那样昏迷一段时间,没想到那药竟然这么有效果。
“嗯。”
伊索尔德不敢和林欣对视,瞥开眼睛做鸵鸟状。
“那你要吃些东西么?”
“不需要。”
“那喝点?”
“……”
伊索尔德听到林欣说这话,这才感到自己肚子里面似乎有些胀痛。
那一大碗冰沙见效了。
她现在不想吃也不想喝,倒是有点想上厕所。
那一大碗冰沙其实就是一大碗水。
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她快要憋不住了。
挣扎了一下,伊索尔德想要坐起来,但却浑身瘫软使不上劲。
想想也知道这是激烈火球菌造成的。
毕竟那玩意据说在自己体内无处不在。
“怎么了?”看到伊索尔德这副弱气的样子,林欣有些心疼的搀扶了一把,帮助她靠坐在床头。
但是这种行为让她的肚子受到的压力更多,她已经可以预见憋不住的后果了。
“别……”
“我……我想……”
“什么?你想什么?”林欣看到伊索尔德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吞吞吐吐的样子,就凑到跟前仔细的听。
“我……我想上厕所。”
“哦……”林欣不好意思的远离:“要我带你去厕所吗?”
“嗯。”
“那我去找护士。”
“好。”
伊索尔德现在没什么力气,只能靠着林欣帮助。
林欣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但没想到没一会又一个人回来了。
他被米歇尔撵回来了,说是现在正在忙,分不出人来帮忙,要他自己解决。
“好像是在忙着什么项目,抽不出人手。”林欣无奈的解释道。
“不,不用了。”时间紧迫,她可不想原地解决。
“你带我去就好。”
“那……那我带你去。”
林欣小心的抱起伊索尔德,走的平稳又轻快。
伊索尔德这小身板对他来说轻若无物。
研究所厕所在中间位置,离着病房还是有一段距离。
但林欣却只用了几秒钟就把伊索尔德逮到了目的地,然后林欣小心的把她放了下来,拉下马桶垫圈然后走了出去。
伊索尔德松了一口气,然后想要脱裤子,可是腿上的连裤袜卡在自己屁股边缘死活都脱不下来。
而自己又没什么力气。
又只好把门外候着的林欣叫了进来。
折腾了好半天才解决。
林欣抱着她又回到病房。
伊索尔德觉得,麦克法兰的怀抱实在太舒适太温暖了,要是一直这样似乎还真的不错。
至于多几个女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这样胡思乱想着,折腾得筋疲力尽的伊索尔德昏沉沉睡去。
林欣也终于松了口气。
睡着了的伊索尔德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毛茸茸、轻飘飘的。
她发现自己变成了某种小动物。
有蓬松的毛发,纤细的四肢,还有非常适合咬开栗子的尖牙。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只松鼠,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浣熊。
无恶不作的浣熊。
她在城市的街道中乱窜,张牙舞爪的恐吓行人,把穿着板正西装的都市人吓得如没头苍蝇。
然后她又去寻找垃圾桶,在一片片脏乱发臭的垃圾之中饱餐一顿经典斯皮福套餐。
吃牛肉煲,啃薯条,再来一口虽然已经没有碳酸但仍然甜蜜的可乐。
伊索尔德吃饱了就在垃圾堆里睡觉,丝毫不用管自己柔软的毛发已经变成毡毯。
再然后,在垃圾桶里吃斯皮福吃到人事不省的她醒过来,从垃圾桶向外看到了成片成片的人群。
只不过这人群,却多是低垂着头颅四肢,走路晃晃的家伙。
他们身上的西装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残破不堪,他们的皮肤被阳光暴晒已经严重脱水发紫。
尸群。
伊索尔德好奇的靠近一个行尸,像是之前那样张牙舞爪的试图恐吓他。
可是那行尸却只是稍稍把头扭向她,嘴巴微微张开,“嗬——呜——”的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呜咽。
她仰着头,盯着那个丧尸的嘴巴。
黑暗而深邃。
“嗬!”
伊索尔德被吓了一跳,醒了过来。
墙壁上的钟显示现在是7点钟。
但她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也不过是中午12点半多,很明显她一个午觉睡到了晚上。
她看向身边,没有看到林欣,却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是心海,但却是一个变成了丧尸的心海。
嘴角挂着黑色的血痕,两眼无神,头颅破损,半腐败的脑浆随着她身体的抽动一颤一颤的。
狰狞可怖。
“呜啊!——”
心海扑了上来。
“啊啊啊啊!”
伊索尔德有一次醒来,连带着把正在打盹的林欣也吵醒。
看看墙上的挂钟,的确已经是七点钟。
“你醒了?你睡了七个小时。”
林欣笑着对她说道。
她安静的盯着林欣,回味着之前的梦。
变成一只浣熊?
真是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