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珏在看到青年的一刹那,眼睛都亮了起来,下意识地把扳手往身后藏了藏,似乎是想要掩盖他刚刚折磨了一个人的事实。
时砚知环视了一眼牢房里的情况,目光在两个死去的牢头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齐斯珏,“换上衣服,芮子昂跟我走,你去他们的监控中心,把他们的水电掐了。”
芮子昂赶紧发扬狗腿子精神,把地下躺着的两个牢头的衣服扒干净,抖了抖干净的一套递给了齐斯珏,另一套在地上滚了半天灰扑扑的,他想也不想就往身上套。
“啧,真棘手。”时砚知双手环胸,有些不满地嗔了一句,把齐斯珏的骨头都要啧酥了。他上前两步,从桌子角拿过一瓶不晓得是谁喝剩了藏在这里的劣质白酒,拧开盖子对着芮子昂的胸前倒了过去,浓郁的白酒味弥漫开来。
时砚知扔了酒瓶子,拍了拍手,示意他们跟上。芮子昂赶忙带着新收的战士们,跟在他身后。
把人全部都赶上广场中央搭建的台子上的巨型笼子之后,时砚知带着芮子昂守在笼门旁边。
“兄弟,你这是怎么弄的?哎呦你这浑身的酒味,喝了多少?”一个胖子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现在酒也是稀罕物,大伙儿都舍不得喝,你怎么喝这么多?”
时砚知笑着轻锤了一下芮子昂,朝着笼子里卞新语的方向指了指,道:“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这个兄弟对人家一见钟情,在牢房里边也看了好几天。这不,今天接到命令要拉过来拍卖,这种质量,哪儿能轮到我们?”
胖子看着卞新语双眼放光,貌美胸大腰细腿长,这要是末日之前的世界,演艺圈肯定有她一席之地!
胖子轻哼一声,骄傲地挺直了腰背,道:“你们这种蝼蚁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的,但是我的主人可以!天这么冷,它没有出来,让我过来给它物色一下这批人,我现在就去递牌子。只要我主人拍到了,主人使用的间隙,我就可以拿来用用。”胖子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时砚知面露羡慕的表情,“你的主人可真好!”
“那可不,我跟你说兄弟,别天天想着什么自由了,你现在当牢头,也是背叛了人类,反正都投靠了海洋基地,不如直接找个主人,万一有什么事儿还有主人替你做主,也不会被拉去寄生。”胖子说着,拉开了衣领,给时砚知展示锁骨处的黑色印记。有点像刺青,但图案非常丑,看起来就像是古代墨刑刺字一般。
“滋啦”一声轻响,广场的灯忽然全部灭了,陷入黑暗的同时,广场中央喷泉水柱拔地而起,浇了所有围在台子上的人一头一脸。本就寒风凛冽,突如其来的冷水攻击,直接降维打击士气。
胖子的粗口还没来得及爆出,一只带着浓郁酒味的胳膊锁住了他的喉咙,他听到对方索命一般的声音:“不,你不配肖想她,因为她是我们宠着的姑娘!”
他的视线忽然拔高,周遭的建筑在他面前翻转过来,他看到那姑娘飞起一脚侧踹,笼柱应声而断,她跳下台子顺手拧断了台下一名看守的头。他觉得自己的头重重砸在地上滚了两圈,他看到自己缺失了头的身子缓缓倒下,而杀了他的牢头把衣服扯下,抬手开了一枪。
芮子昂沉着冷静地连开数枪,打完了一匣子子弹,转头看了一眼手动杀灭敌人的同伴们,点了点头,时砚知一声唿哨,所有人头也不回地撤走,卞新语刚刚把一个疑似觉醒异能的走狗捅得吱哇乱叫,听到哨声,一个手刀劈晕扛着就走。
时砚知在来时的车上给他们普及了一篇文章《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他说这是末日之前一位毛姓伟人的论述,卞新语本来就不是什么学霸,听得云里雾里,只明白了两个问题,一个是我们是战略性撤退并不是当逃兵跑路,第二个是在游击战的过程中尽可能地搞出大动静。她手上的这个异能走狗似乎血条足够长,而且声音贼啦大,简直太符合第二点要求了,她并不是喜欢虐待俘虏的人,但是这个工具人实在是太优秀了。
而另一边,齐斯珏面无表情地把抹了一把脸,低头看了看手上沾的血,有些嫌弃地甩了甩,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破旧得露出银色皮的保温杯,拧开盖子从里边倒水出来,洗了洗脸,扔下杯子,拉开门走出去,还不忘回手把门带上。
如果现在有人误入了总控室,只会疑惑为什么无人值守,若是打开里面的休息室,就会发现休息室的单人床上叠罗汉一样叠了七八个人,所有人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只是脖子与身体的角度有些诡异。齐斯珏坚决贯彻时砚知的指示,进门之后背对他的人全部被一扳手砸断了脖子,面对他的人全部被一手刀拧断了脖子,总共耗费时间不过几十秒,被杀死的人甚至来不及尖叫。
广场中央喷泉喷起来的时候,白念易在被冲飞出去的一瞬,一个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若无其事地拢了拢破烂的衣衫,赤脚踏着一地的冰水往旁边的巷子里跑。隐在暗处的卫沪不慌不忙地把时砚知走之前塞给他的鞋套套好,迅速跟上了白念易。
白念易察觉到卫沪跟过来时,冷笑一声,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他在这里也算是个地头蛇,甩个尾巴易如反掌。果不其然,转过了几个弯,卫沪的脚步声就不见了。
白念易跳上墙头翻了下来,走到一栋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红瓦房,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推门闪进关门一气呵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声轻笑让他汗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