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成结婚的时候也没请我们去喝个喜酒。再说了,都去了美国了,你还带着你家买回来替宝成挡灾的赔钱货,她也是有造化的。你们宝成就应该娶个外国老婆!”
“她也算是跟宝成一块儿长大,知根知底,又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宝成怕外国媳妇不孝顺,你也知道,宝成是个好孩子。而且我的大胖孙子也是个出息的,还没出生就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继承人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宝成和晴晴的婚事,我们老董家认!”
“要我说啊,你们全家都是我们村的福星,你之前借我的钱,我年底还给你。”
“还什么?不用还了,就两千块钱。就说那些跳舞的人都傻,他们的钱太好赚了,我就随便卖了个舞蹈碟子给那个什么公司,就卖了两万。你这点就是个零头,现在我们在美国,也不方便转钱,不要了不要了。”
周素霖手上的杯子脱手摔下楼梯,与杯子一同摔下的,还有没站稳的他自己。
因此,师野是真的不想去给董母过寿,也是真的不想给董母买礼物。但为了董宝成的悔恨值,他还得委屈周素霖的小脚趾和钱包。
董宝成在催眠卡的功效下,睡得异常安稳,师野考虑到这大概是周素霖最后一次跟董宝成同床共枕,没有把他扔下床底,不过因为旁边有人,他睡得并不好,早晨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
董宝成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本来想跟周素霖温存一下,可上班有点来不及了,他只能遗憾地给了周素霖一个早安吻,“素霖,我先去上班了,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我刚刚外卖了一份早餐,给你放在桌子上了,你记得吃饭。好好在家里养伤,别随处跑让我担心。”
周素霖乖巧地扬起脸,应了一声,目送着董宝成关门离开。不得不说,在没有触犯到董宝成可怜的自尊心和利益的情况下,他还是很温柔的,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朝周素霖发过火,说话也是哄着的,时不时还会记得给他带个小礼物,点个外卖什么的。
周素霖爹不疼妈不爱的,遇到个愿意对他好的,即便是知道他的心思,估计也舍不得丢开。
“艹,一时不察被有害垃圾啃了一口,也不知道周素霖打没打过相关疫苗。”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师野脸拉了下来,骂骂咧咧地擦了一把唇,“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睡床上,地板不也挺好的,凉快不燥热。”
“人家好歹给你买了早餐,就当是收点利息了。再说,不是你说要让周素霖的身体最后跟董宝成告个别吗?”037跳上桌子,嗅了嗅外卖袋子,“好像是豆腐脑,你快打开给我尝尝。”
袋子里是一根油条和一碗甜豆腐脑,师野把油条塞进嘴里,甜豆腐脑摆在了037面前:“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董宝成都不知道,南北豆腐脑战争的时候,周素霖一直是在咸辣豆腐脑阵营冲锋陷阵。话说,猫吃了豆腐脑会不会死啊?”
037整只猫头都埋进了豆腐脑里,它抬头舔了舔鼻头,道:“一般来说,小猫咪应该不能吃,但我不是一般的小猫咪啊,我只是一团电子流数据。”
师野也懒得问,作为一团电子流数据它为什么可以正常吃东西,他叼着油条在房间里边转悠了一圈儿,周素霖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董宝成送他的礼物都是主打“情怀”和“心意”的廉价小玩意儿,反观周素霖送董宝成的,几乎没有低于四位数的。
师野懒懒散散地打开房间里边的衣柜,衣柜里边整整齐齐地挂着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董宝成的,虽然价格不高但是靠数量取胜,反观周素霖的衣服,只有几件被挤在角落,不难看出来,周素霖愿意跟董宝成过苦日子,但是他实在是穿不了地摊上的便宜货,仅有的几件衣服单价都在千元,还有一半是舞蹈练功服。
师野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随意卷吧卷吧塞进了行李箱,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师野就把周素霖的东西收拾好了,他跟董宝成共同生活了两年多,将近一千天,他只用了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就打包好了。
师野本来还想打电话找搬家公司过来,现在看起来根本不需要。他搬着行李箱,磕磕碰碰地下了楼梯,出租屋太老旧了,别说是电梯,就连楼梯都有点窄。
门口随手招了个出租车,司机一只手就帮他把箱子放进了后尾箱,看着师野T恤牛仔裤的打扮,司机笑着问他:“小伙子,去上大学吗?家里没出来送?”
师野抿唇笑,随口报了一句鲸山觐海得地址,说道:“不是去上学,去给有钱人家的小孩当家教,家里条件不好,我自己赚点学费。”
一开始听到地址的司机还有些震惊,听到他这么说,隔空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道:“好孩子!不过你们年纪小,出门在外得注意安全,尤其是去人家家里当家教,多长点心,吃东西喝东西的时候,都留个心眼。”
师野笑眯眯应着,看了一眼037,脑海中跟它交流:“你看,就算是个陌生人,都会释放善意,周素霖还是格局小了,被董宝成那个垃圾PUA了。”
037甚是同意,但还是表示了疑问:“你这就跑路了,不跟董宝成住一块儿,怎么刷他的悔恨值?昨天你又把他的悔恨值兑换了,又在个位数的边缘徘徊。”
“有时候,在他面前晃,才适得其反。你想想,为什么你说以前的宿主要死遁?因为死就意味着失去。”师野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离开也是失去。但是,短暂的爆发式的离去,不足以泄我的愤,我要让他尝一尝周素霖经历过的一切。”
037不懂,但它大为震撼,它再次接入系统,想要看看师野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一次,它发现数据中有被加密隐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