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筱：……
就听老校长一脸严肃道：“未成年不要偷尝禁果啊。”
接着就被放开，推走，老人偏偏还要装作一脸无奈道：“要好好把第一泡倒掉哦。”
陈筱：……
想不到您竟然是这样的校长！！您的人设节操碎了一地啊喂！！！
陈筱接了开水，水汽升起，打在她松垮垮戴着的眼镜上，蒙上一层白雾。
啊，还有数竟，快要省赛的数竟！
啊，她还有雅思，还没来得及报名的雅思！
她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把第一泡的茶水倒掉，接水泡了第二泡。
顾奉壹在一边开口：“怎么叹气？”
“哎，我在想，马上我男朋友就要有一大票的追求者，那可怎么办。”
“虽然你刚刚想的应该不是这个，但是我可以回答你。”顾奉壹掀开砂锅的盖子，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你就坐在班级不要动，就可以了。”
顾奉壹端起鸡汤，往客厅走去，走到陈筱身边的时候顿了一下：
“虽然你这么说是为了我不担心，但是我还是希望陈筱同学能够有时候依赖我一下。”
陈筱扭头看他，就见他把鸡汤放在餐桌上，正在招呼大家开餐。
她把手里的茶具放在托盘上，紧走几步跟上顾奉壹。
——
早自习依然还是乱糟糟的闹市情况，只不过孩子们讨论的话题有点奇怪，竖起耳朵能依稀听见陈筱或者顾奉壹的名字。
还是顾奉壹居多吧。
陈筱戴着耳机，刚把书本文具电脑以及大部头课本一股脑堆在身边的桌子上，就被从后门进来的刘成一一把拽住。
“你走吧，我们这个班级不欢迎你了。”
陈筱：？
“校长说隔壁四楼‘吃喝玩乐’室你也可以去。”刘成一指了指楼上，一脸无奈的说，“但是很可惜，现在那里高一部分只有你和顾奉壹。”
陈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学校给高一高二高三能保送的大佬准备的自习室，爱干嘛干嘛，有沙发有电视有电脑有书桌——虽然去那里的学生一般用不上。
环境很好，没有不去的理由。
陈筱“哦”了一声，看着面前两张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忍不住皱了皱眉。
刘成一的“要不要帮忙”还没说出声，就见陈筱快速的打包书本电脑，拔掉电源，一股脑装进书包里面，朝同学们拜拜后就走了。
同学：？
刘成一：？
当机立断，刘成一就开口，向班级的学生说：“大家，以后有不会的理科问题，可以去找顾奉壹同学问，我想他会很乐意回答的。”
班级里稀稀拉拉的响起来回答声，虽然他们搞不懂这和陈筱搬东西走出班级有什么联系。
刘成一笑了，他也不懂，他只看着那小子无事可干，不让其他竞赛生去找老师问奇奇怪怪高考不考的难题。
因为他们也不会做。
顾奉壹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现在正在帮陈筱整理东西。
男孩子穿着白色短袖，最近天气逐渐回暖，他把校服外套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脚下一双白色平板鞋。
阳光从窗角照进来的时候，给他身上镀了一层金。
满满的少年气息。
陈筱拄着下巴看了一会，算是明白了为什班级里面的女孩子那么喜欢少年感的明星了。
废话，当然是好看啊。
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居然才知道，真是没长心。
顾奉壹把书本整理好，朝陈筱这边看过来，“我QQ炸了。”
“啊？”陈筱回了回神，疑惑的发出一个音节。
“你的朋友，给我发消息，祝福。”顾奉壹把手机扔到她面前，“而你关机了，都发到我这边了。”
陈筱眨眨眼，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太久没用又懒得充电，已经没电关机了，黑着屏幕一动不动，像一块板砖。
陈筱讪讪地笑了一下，按亮顾奉壹的手机输入四字密码，打开顶着红色气泡的“99+”企鹅。
夏天，秦岚，林昊，徐苗苗，体委，班长，学委，甚至新加的好友，是陈筱以前初中的同学，不知道怎么摸到他的账号的。
秦岚一下子发了四十多条，大抵内容就是，恭喜，吸喜气，过几天的数竟加油，要不要找时间出去吃顿饭。
光“卧槽”的表情包她就发了十二个。
看得出她有多激动。
陈筱翻看着消息，哑然失笑。
却也有点想哭。
那些已经很久没说过话的人，那些分了班再也见不到的人，那些以为把自己抛之脑后的人，还记得自己。
真是，太好了。
半晌，她把每一条都回了消息，手机重新回到他主人手中。
“还有一个。”顾奉壹顿了顿，道：“陈筱同学，恭喜你，名副其实，未来可期。”
陈筱抬头眨眨眼睛，含泪笑了。
“啊，你也是，请务必带着光一直往前走。”
——
这些日子，陈筱每天在“吃喝玩乐”室里面和数学竞赛组两个地方穿梭，每天除了数学题就是数学题。
题。
我要做题。
我要做难题。
我要做更难的题。
别拦我，我还能做！
顾奉壹被B大保送的条幅也被贴在门口，不单单是门口，顾氏集团的大厦灯牌晚上如期滚动，连带着其他高二高三被保送的学姐学长。
吃饭间隙被顾奉壹吐槽说字体太丑。
顾爸爸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嘴上说着：“就你好看”，却在当天晚上换了另一种字体。
每天来四楼的人排成长龙，里面问题的和来看人的五五分。
同届的，学姐学长，都跑来看。
隔壁组高二高三保送的神仙大佬们也经常跑过来凑热闹。
大佬见大佬，教室更加热闹。
反正四楼一下子变成了重灾区。
陈筱感觉自己像珍稀动物一样，每天被围观。
有点不爽。
但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5月19日，高三的学姐学长将要举办成人礼。
四中这种事情一向办的很好很热闹，校长领着学生会细细调查，给高三的孩子们填了好多分问卷，得出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方式。
“要不要来玩玩？”老校长诚挚邀请，“你们两个。”
顾奉壹看了一眼还在肝题的陈筱，笑着回答道：“当然，您亲自来邀请，没有不去的理由。”
“你小子别贫，”老校长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我是看在丫头的面子才邀请你的。”
“唉，可是丫头是我的唉，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您也邀请我了。”
老校长：？
陈筱在一边把一根没有油的笔摔倒地上，“顾奉壹小同学，您要搞清楚状况，你是我的，OK？”
顾奉壹：“……”
“差不多差不多。”
陈筱又把那根笔捡起来，拧了拧眉，“差很多。”
“好吧，”顾奉壹耸了耸肩，妥协：“当你的人我乐意。”
陈筱轻咳一声，“王校长别理他，我们去。”
她说着放下手里的卷子，站起来。
“好的，有丫头这句准话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老校长扔下这么一句，便关上门，匆匆离开了。
陈筱坐在椅子上，把那一摞卷子摔在桌子上。
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在里面的。
“写完了？”
“写完了。”陈筱回答，“所有的，包括错题和题型。”
卧槽卧槽卧槽终于写完了所有题呜呜呜呜我要哭了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卧槽！
不管心下怎么兴奋和激动，她面上还是很冷静的和顾奉壹攀谈，“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保证手不生就好了。”
“也就是说不需要再做额外的题了。”顾奉壹总结道。他的视线忍不住往陈筱身旁的一摞卷子上扫过。
半人高。
十五天183张卷子，每天15h+，睡了就写，学完就睡，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写题。
竞赛题没有练习册，她每天都缠着数竟班的老师要题，番茄钟一到休息时间就往楼下狂奔，在倒计时前捏着新要来的卷子得意的朝自己笑。
他是离陈筱最近的人，他能清楚的知道他每天晚上的灯亮到几点，老校长给的那盒金骏眉有是怎么被喝的只剩一半，计时器的时间是怎么一点点增加的。
很了不起。
真的很了不起。
“好好休息一下吧。”顾奉壹笑着开口，习惯性的捏了捏陈筱的脸。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陈筱瘦的比自己想象中多得多。
女孩子瘦了，这是明眼人都看得见事情，但是能瘦到这个地步，顾奉壹真的没想到。
几乎捏不到什么肉。
陈筱似乎是窥见他的内心，掰下他的手，笑着说：“别这样嘛，我这也算是减肥成功……”
顾奉壹没说话，轻轻的揉了揉陈筱凌乱的短发，“筱筱。”
“在。”
“我想请筱筱小朋友去吃肉，要不要去？”
“啊，男朋友请的当然要去吃啊……”陈筱眨了眨眼睛，打算活跃一下气氛，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你。”
“现在就可，”顾奉壹挑了挑眉，“你要尝尝？”
陈筱见好就收，不再说话，只是笑。
“不闹了，现在我可不敢动你。”顾奉壹笑道，“有这歪心思的功夫，不如想想明天十七岁生日怎么过。”
陈筱愣了，十七岁生日，五月十九。
她完全的忘了，一点没记住。
“阿姨给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明早就邮过来。”他敲了敲桌面，“至于我的嘛……”
“再说。”